莉迪亚眼睛亮晶晶的:“那些苏格兰牧羊犬特别听吉蒂的话,她威风极了。”

“罗宾汉?”伊丽莎白笑着问。

“没错,那只查理士王小猎犬被吉蒂起名罗宾汉,她认为这条猎犬像舍伍德森林的英雄罗宾汉那样勇敢机智。玛丽说吉蒂期望能带着罗宾汉一起‘打抱不平’。”简忍着笑说:“爸爸本来想向顾尔丁先生买几只猎狐犬陪着吉蒂的,吉蒂很喜欢他家的母猎犬吉赛尔,但听了亲爱的玛丽的话之后,爸爸改了主意,挑选了更温顺可靠的苏格兰牧羊犬作为内瑟菲尔德的‘守卫’。”

姐妹说着话,手里还不停,她们得把剩余的茜草根处理好。

这些已经晒干的成熟粗壮根茎只需要碾碎研磨成粉末,就是茜草染料了。

伊丽莎白帮着简将剩余的羊毛加入大约三分之一羊毛重的明矾煮起来,“玛丽从哪里找到的方法?”

“农场大部分工人的妻子都会给羊毛染色,她们用明矾、麦麸水和茜草染料煮沸,但那种方法染出来的羊毛常会变成棕色。玛丽翻了很多书,一本1750年的笔记上记载了这种不把染料煮开的方法。”

简边说,边把茜草根粉末融到温水里面,又加了两勺滑石磨的粉,然后她们合力把煮沸的羊毛挑到这个染料桶里来。拉卡沙接手了下面的工作:她得慢慢的用小火把染料桶加热,但又不能使它沸腾,需得保持一个小时,羊毛才能浸泡好。小姐们掌握不好这样的程度,染坏了好几桶羊毛,幸亏拉卡沙在克里夫家帮杂的经验丰富,她一次就成功了。

从原料开始亲手加工,这乐趣和成就感是使用现成东西比不了的,连伊丽莎白都有些沉迷其中。

但羊毛只剩下一点,这些工作一会就完成了。

“夏绿蒂给我写了信,简,你要看看吗?”莉迪亚兴致勃勃的带着女仆们去阁楼里晾染好的羊毛,伊丽莎白才说。

简摇摇头,“她还好吗?我想玛丽亚应该和她在一起,是吗?”

自从出事之后,卢卡斯家和班纳特家深受其害,彼此也都疏远了。在这种情形下,两家人若再亲亲热热的交际,那将是极其别扭难堪的。除了被保护的很好的班纳特太太,其他人都自发的疏远了卢卡斯家的人。班纳特太太开始的时候还想劝爵士太太不要这样对待可怜的孩子们,但是卢卡斯夫人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她就赌气不愿意和她来往了。

“自从夏绿蒂和玛丽亚离开之后,卢卡斯家处处不称心,听说爵士先生的两个侄女并不愿意分担照顾堂弟的活。她们的父亲一直在普鲁士做生意,两个姑娘生活宽裕却没受过教育,她们来爵士家里只为提高身份。爵士夫人气坏了,全家的事情都落在她和女仆身上:米莉是梅里顿鞋匠的女儿,她爸爸认为卢卡斯府给的报酬太少活太多,亲自来给女儿辞工……”

伊丽莎白沉默下来,她毫不同情卢卡斯夫人,在她选择放弃两个大女儿的时候,就不该指望她们仍给卢卡斯府和两个弟弟当牛做马。

小姐说了些别的:“夏绿蒂说玛丽亚完全变了一个人,她现在得靠妹妹来保护,玛丽亚的泼辣劲儿使她们刚开始在哈特菲尔时没受房东的欺负。现在夏绿蒂找到了一份好工作,那家人也雇佣了玛丽亚,请她陪伴小姐们。”

“夏绿蒂真的变了很多。”她在信里真诚的感谢朋友的帮助,主动归还了伊丽莎白的钱——夏绿蒂只留下了二十磅备用,约定在未来的一年里还清这笔借债。

信里面没有沮丧不安,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热情期盼,说她和玛丽亚每年的工钱加起来足足有四十五镑,这笔钱全能攒下来,过上几年就能在哈特菲尔置办一所小房子当做她们的家了。

班纳特家的两位大小姐都为她高兴,听到楼梯上咚咚的脚步声,便止住这话题不谈。

“莉齐,莉齐,你要回去了吗?”莉迪亚像只快乐的小鸟,围着伊丽莎白请她说一些学院里的趣事。

莉迪亚自从见识过二姐开枪‘打人’,就发自内心的开始佩服起她来。小姑娘自己想了很久,都觉的莉齐是自从进入陶丽丝学院才开始变得不同,她对这个寄宿学校就好奇起来。后来又现莉齐可以时常从里面出来,而不是人们说的“寄宿学校像新门监狱那样关着姑娘们”,她就更向往了。

伊丽莎白很愿意见到这种情况,不过莉迪亚错过了陶丽丝今年的入学,得等到明年秋季学期开始前才能行。

“小姐们正式进入社交界之后,学院的课程和管制就会对这位小姐做出改变、优待,用来鼓励小姐们多参与社交生活。比如我和萝拉,我们只需要告诉普兰夫人,就能够自由安排下午和晚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