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狄森的浪荡名声在英格兰的贵族圈子里糟透了,据说他喜欢虐待女人,不仅他的情妇,就连上一任子爵夫人都死的不明不白。”萝拉的脸上一派明艳大方,谁都不知道这位小姐嘴里正在说什么可怕的话。
“他沉迷赌博,最近又背上了一大笔名誉债,子爵府的赤字和债务急需要一位富商的女儿来填补,以免他自己成为下一个破产的贵族笑柄。”萝拉十分关注仇人,知道不少消息:“更重要的是阿狄森正在争取一个关键的职位,他需要支持,嘉比里拉小姐的父亲正是这样的人——威尔士亲王与他私人关系不错,那位先生有望成为殿下的财务顾问。”
萝拉和伊丽莎白没有忘记去年圣诞节布尔子爵送她们的‘礼物’,于情于理她们都不能看他这样得意。
正巧此时使官大人和夫人一起走过来,他们对伊丽莎白很亲切,使官夫人曾经还想邀请她上门做客。但伊丽莎白自认并没有功劳和交情,也无意过于贪婪攀附,便只把那邀请当作客套。
“这套首饰是我亲自挑选的,当时我觉得你戴上一定好看,可我没想到这么漂亮。”使官夫人是一位大方慈爱的长者,她拉着伊丽莎白和萝拉的手,给她们介绍了好几位同样温文宽和的夫人。
这个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眼明耳聪,就算是舞池里轻快旋转的宾客,都会留出一只眼睛来注意几位大人物。现在他们看向伊丽莎白和萝拉的眼神再一次炽热起来。
伊丽莎白处在最有份量的小圈子里,一个没有名气的小姐,在贵夫人中间仪态未减,这就足以说明她的良好教养啦。尤其那位使官夫人待她格外的亲切,大家都暗暗在心里给这位小姐的地位往上升了几格。
布尔子爵也是其中之一,比起光有钱却没什么地位的嘉比里拉小姐,这位陌生的伊丽莎白小姐又引起来他的兴趣。
“至少她长得漂亮,不像个侏儒!”在嘉比里拉小姐面前体贴殷勤的布尔子爵,借故一离开小姐的面就的跟他的堂弟这样说。
说实话,嘉比里拉小姐虽然娇小了一些,但绝不至于得到侏儒的恶毒诋毁。
瞥了一眼那位从未听说过的班纳特姓氏的小姐,子爵堂弟的手腕抽疼了一下,他漫不经心地整整袖口繁复的花边:“可嘉比里拉小姐有钱,这里没有哪位未婚小姐比她富有。”
子爵先生看不上堂弟目光短浅,他抬起下巴朝伊丽莎白那边点了点,恶意的说:“明国富的要用金子铺地,只要搭上了他们,钱会源源不断的往你口袋里流,看安妮那个臭婊子就知道了。嘉比里拉再有钱,她的父亲也不能把家产才搬到布尔家。”
“调情而已,想要成为子爵夫人得看谁的价值更高一点。”布尔子爵心情非常不愉快,他本来的目标是巴克鲁伯爵的掌上明珠,先前已经与伯爵小姐在舞会、剧场和赛马会上有过几次接触,可伯爵夫人居然把女儿送去巴斯的庄园里,让他计划落了空。
初入踏入社交界的小姐最好得手,她们又蠢又天真,布尔子爵从来都这么认为,他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将这些女人握到手里。
怀着这样的轻视,他转身朝着伊丽莎白这儿来。
对于伊丽莎白,布尔子爵用的完全是另一种方式,他不再殷勤奉承,而是摆出矜贵的姿态来邀请她跳舞。
坏仇人的好事,伊丽莎白自觉义不容辞,她余光瞟了一眼另一侧嘉比里拉小姐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忍着恶心接受了邀请。事实上,这种场合也由不得她拒绝,幸好这是支传统的英格兰宫廷舞曲,舞伴之间不需要多亲密的触碰。
布尔子爵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对像嘉比里拉小姐那种天真活泼的姑娘,他深情款款体贴周到;对伊丽莎白这样性情稳重的乡绅家小姐,他表现的尊贵又风趣,力图引起小姐的好感——伊丽莎白静看他表演高贵的人设,也许子爵先生从没把女人本身放在眼里过,半曲舞曲的时间他居然就自觉已经成功使乡绅的女儿对他倾慕了。
紧接着,布尔子爵开始用包裹在蜜糖里的话若有似无的点出小姐的缺陷,比如她出身乡下,再比如从未听过“班纳特”这个姓氏……当然,子爵先生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从交流的言语里透露出来,他很善于摧毁女人的自尊,使姑娘们陷入莫名的自卑、寻求依赖的无助境地。
叫伊丽莎白听来,好似她不接受子爵的垂青,不为这位高贵的绅士着迷就是罪过一般。
最后,布尔子爵甚至屈尊降贵的说,鉴于伊丽莎白本人太过于美好,他可以不介意她在上不了台面的陶丽丝女校受教育的经历,但为了她着想,诚恳的奉劝她尽早从这个名声狼藉的学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