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是帽子匠的女儿和一位法国小贵族的私生子,因为小贵族十分慷慨大方的花钱,所以即便在他的母亲被抛弃之后,克劳德也受到了一些教育。他识字,而且长得不赖,本以为能进入当地的小教堂成为一名会吏。却因为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选择了为自己打算,她带着帽子匠留下的财产嫁给了一名小商人,这使得失去财产的克劳德再也没机会获得一个体面的工作,只好谋了一份男仆的工作。
但上帝似乎天生看不上他,在他即将成为庄园的第一男仆的时候,主人全家都出国了,并且不准备再回来。那段时间克劳德很痛苦,他经常偷偷搭上替主人搬行李的马车到城里去喝酒,当时庄园的仆役长和副总管都忙着替主人处理事务,对下面仆人们的管理自然松了些。克劳德在那段时间接触到一些宣讲自由与人权、鼓吹法国大革命的工人激进主义组织的成员。
克劳德很自豪他自己流淌着的一半贵族的血液,内心很看不起底层的工人,尤其讨厌法国轰轰烈烈的‘以下犯上’的运动——正是这个消息传来,叫他妈妈认定父亲自身难保,再也不会回来了,而迅速决定结婚。但他又被自由人权的说法深深吸引,这时候他恍然大悟:他与他的主人,还有那些贵族老爷们,拥有平等的天赋权利!
克劳德把全部期望寄托在这组织里,他希望能在这场运动中出人头地,翻身成为高高在上的上等人。不过他把这与组织宗旨截然相反的小心思藏得很好,并且假称自己是个被奴役被坑骗的作坊工人,是底层工人里最可怜的那一波。凭着识字,克劳德把伦敦通信会主席的演讲以及宣传小册子背的滚瓜烂熟,这使他很快受到一些人的关注,很快身边就聚集了十几个拥护者。
正当克劳德瞄准通信会的高层与核心努力时,一场灾难席卷了整个组织。那是在1795年10底,激进分子袭击了国王的马车,当时国王正前往威斯敏斯特准备主持议会开幕,马车的玻璃被击碎,国王差点受伤。这件事引起了整个不列颠的震动,国会迅速通过了最严厉的镇压法令,将这起事件视为可直接处死的重大叛逆罪。克劳德吓坏了,他连夜逃回内瑟菲尔德,忽然更勤快更用心的干起活来,这让他免于被总管先生辞退——莫里斯先生处理完主人的事务后,把偷懒误事的仆人都解雇了。
克劳德在那场变故中保住了高级男仆的地位,他还曾经做过上一位主人的宾利先生的贴身管事,那真是个好糊弄的先生,对他十分信任。克劳德野心勃勃的希望宾利先生能够长久留在内瑟菲尔德,他有信心爬到宾利家族总管的位置。但这个美梦很快被戳破了,宾利先生宁可赔一笔钱也要退租。克劳德知道些宾利的心事,那时他就怨恨简·班纳特不识抬举,不然凭着她的美貌,一定可以留下宾利先生来。
现在班纳特家又破坏了他无所事事的好生活,克劳德恼火极了,一定要报复班纳特。但他本性欺软怕硬,根本不敢对班纳特先生做什么,连在他常经过的路上挖个坑陷害他崴脚也不敢。
这使他将目光转移到柔弱的小姐们身上。
班纳特小姐们在附近的名声很好,因为她们不仅漂亮友善,还规矩守理。英格兰有一条默认的礼仪:体面家庭出身的未婚的年轻小姐,不应该在没人陪同的情况下出现在公共场所。
班纳特家的姑娘们一直做得很好,除了这一次。
在深入参观过内瑟菲尔德庄园之后,莉迪亚被敞亮的长廊、繁花步道、草坪和雕像迷住了,她深深的喜欢那个地方,总想去看看。
内瑟菲尔德庄园距离朗博恩不到3英里,这一段距离,莉迪亚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走到那儿。在麻烦了几次姐姐们陪她前去之后,这个小姑娘一方面不太好意思再请姐姐们相陪,一方面又自觉很熟悉道路,就算走路过去也没什么。
她头一次只散步出去一英里,就被姐姐们发现了,简和伊丽莎白骑着马来找她,狠狠的训斥责备她。但小姑娘总有点冒险与不服气的天性,尤其是曾经被宠坏的莉迪亚。
在长达一周被拘在妈妈身边,几乎连楼下也怎么去的莉迪亚小姐,终于在伊丽莎白的假期即将过完的时候,趁着妈妈在房里休息,而三位姐姐被父亲请去商议事情的时候一个人偷溜了出去。
这次,她连吉蒂都没告诉,还在记吉蒂上次向姐姐们告状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评论送一百小红包~
二更在晚上七点。
注:伦敦通信会:18世纪末英国工人阶级激进主义运动兴起,主要目的是“推动国内议会改革、实现工人阶级的议会选举权”,伦敦通信会是运动中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强的激进组织。参考《18世纪末英国工人阶级激进主义运动》。本文中的克劳德是个投机分子,他不是真正怀抱改革志向的工人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