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不去理会丈夫,向萧鹤天谢道:“多谢大哥记挂,小妹省得。”
萧鹤天再不废话,袍袖一拂,转身离开,六个徒弟也尾随而去。
郭夫人看了丈夫一眼,也不说话,回了后宅,剩下沈伯达一人满腹火气无处发泄,只想把向妻子通风报信的人痛揍一顿。
沈清云、沈清风和无念三人不知往事,可看沈伯达夫妇情形也都猜到必是情怨纠葛,这种事做儿女的不好插手,只装作不知。
齐世海是个老于世故成了精的,见前来找茬的莫名其妙走了个精光,无念显然又是洞庭水寨一个得力的帮手,这总瓢把子的位置是再无悬念,当下宣布沈伯达就是江南道新任头领。
余下众人看了几场难得一见的刀剑斗法,早就对沈氏兄弟及无念的武艺心存敬畏,对齐世海公布的结果自然是毫无疑义,齐声赞同。只是对于萧鹤天与郭夫人、沈伯达之间的恩怨莫名其妙,可谁都知道这件事涉及阴私,那是说什么也不能问出口的了,只在相熟的友朋间议论几声。
当下大事抵定,沈伯达强忍怒火笑容满面接受了众人祝贺,只在看到无念后才真心露出一丝微笑,意甚嘉许,命两个儿子好生招呼。
沈清云自无念下了擂台后便拉住他手不放,毫不避忌众人眼光,回到厅中坐下后才行放开。
不识得无念的人纷纷打听这剑术了得的少年究竟是谁,有通晓江湖事的便告知是陆长廷的关门弟子,又把衡山之事拿出来说。更有本身是剑术名家的对无念敬佩已极,上前敬酒。若说衡山一役乃是成名,经此一战,无念方始扬名天下。
整个水寨一时热闹非凡。沈伯达又命人搬上美酒无数与众痛饮,这一场盛会直到四更方散。
第二日,便有不少宾客告辞离去,水寨十几位堂主一一相送,只少数有名望的人才得沈氏父子亲自送出寨门。
赵一鹤原本要住些日子好好与无念攀攀交情,奈何一大早接到家中急报--老父招归,只得告辞。他身份尊贵,沈氏兄弟少不得送出门来,无念一直随在沈清云身侧,这时自然也跟了出来。
经昨天见识过无念英姿,赵一鹤对无念更是有兴趣得紧,心中已隐隐存了个念头,非要寻个时机一亲芳泽才好,眼下虽无机会,还有来日,临走便拉着无念手不放,絮絮叨叨说些不忍别离的话,还不死心要撺掇无念随他走。
“好不容易有缘重逢,谁成想哥哥我有急事在身不能长聚,这一去又不知几时能见,哥哥真是舍不得的很。不如念弟这就随哥哥去吧,哥哥带你领略领略京城风光。”
无念笑笑,不动声色把手抽回,“无念不惯京城繁华,倒是这清净之地自在些。赵兄美意,唯有心领。”
眼见自家主子喋喋不休,侯府家人已是急了,“主子,再不动身可赶不及晚上投宿了。”
无奈之下,赵一鹤只得叹口气,“念弟何时想来京城了,可定要来哥哥府上看看。哥哥这就去了。”
无念敷衍着道:“若有机会,自当拜访。”终于把赵一鹤送上了马,在家仆护持下去得远了。
沈清云见厌恶之人不再,这才透出笑容。沈清风看着三人这番纠缠,眼中掠过一丝了悟,可到底什么都没说。
赵一鹤走后,陈慕南也领着一众人出了寨门与沈氏兄弟拜别,见无念在送行之列很是高兴。
“风公子人品出众剑术如神,陈某钦佩得紧,飞鱼帮虽比不得洞庭水寨富庶,可若公子前来,必当倾囊款待。”
除了一开始被戏耍外,无念在之后所显现出的风度才智皆令陈慕南极为倾心,英雄惜英雄,此时言语中便十分热情。
无念初时对陈慕南的些许恼怒早已不见,眼见这人对自己恭敬有加,为人又是豪爽之辈,也有心结交,言语间也不再是敷衍之辞,语意十分诚恳。
“陈帮主美意,无念却之不恭,改日定要前去叨扰。”想了想又道:“当日实是玩笑,陈帮主莫要恼我才好。”
陈慕南听无念提起当日事,先是脸有尴尬之色,后又释怀,再想起其间种种荒唐有趣,自己也觉好笑,转眼间已是哈哈大笑起来。
无念看陈慕南神色,知道前嫌尽释,也跟着大笑出声。武山微笑看着两人,沈清云和沈清风却都是一头雾水。
足足花了两天功夫,客人才走得尽了,水寨又回复往日平静。沈伯达十分感激无念襄助之情,这日晚上特特摆了家宴相谢。
沈伯达很是高兴,竟亲自给无念倒了一杯酒,唬得无念赶忙站起接过,沈清风笑着打趣,“无念在爹心中怕是比我们两个儿子还要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