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见沈伯达投来感激的目光,只微微一笑混不在意。
这一番比试比之刚才又有不同,以剑斗剑之余风波迭起,交战双方均剑术高超江湖罕见,又各有帮手台下斗智,看得众人直呼精彩。
萧鹤天对无念所为甚是惊讶恼怒,可自己相帮在前,也不能指责他人作弊,冷哼一声,“沈兄的家传武功何时多了剑法一路,倒是让人大出意外。”
沈伯达此时极为得意,“我沈家向以刀法传家,哪里会什么剑术,只是小儿师从江湖第一高手陆长廷陆贤弟学了两手剑招,勉强入得人眼,让萧兄见笑了。”
“原来如此。只是现在你我二人后辈各有胜负,这总瓢把子一位不知该算在何人头上,沈兄似乎再没弟子可上台了吧?不如咱们兄弟两个比试一场,为此作结,如何?”
沈伯达明知自己的刀法与对方剑术相比已处于不利之地,却不能不应。不过高手交战使用的招式固然重要,可最终决定胜负的还要看双方内力、经验等诸多因素,因此沈伯达倒也并不特别担心,只是明知自己被人算计至此,心中的怒火却是不可抑制。
沈伯达正要答应,就听无念忽然插嘴道,“萧前辈此言差矣,洞庭水寨尚有晚辈未曾一战,哪里就非得劳动两位前辈亲自出手了。还是请萧前辈再派一名弟子出战,与晚辈交过手后胜负便知。”
沈家父子三人见无念主动出手相助不由得惊喜非常,沈清云素来知道小师弟不喜欢与人争斗,尤其不愿在人前出风头,这次挺身而出摆明是为了自己,又是感动又是欢喜,如不是在众人面前,真想上前抱住狠狠亲他一下才好。
沈清风是知道无念本事的,沈伯达也自刚才一番举动知晓无念剑术恐怕还在沈清云之上,若与萧鹤天的弟子比试可说是十拿九稳,心情瞬时缓和下来,含笑问向萧鹤天,“萧兄以为如何?”
萧鹤天隐居数十年不问世事,对武林掌故并不清楚,此前只知沈伯达有两个儿子,并无徒弟和其他子侄,沈清云师从外人已是令他意外,这时半路又杀出个弱冠少年来更是吃惊。从无念刚才指点沈清云的招式看来绝非可轻视之敌,自己的徒弟恐怕是比不过的,须得想个法子推却才好。
“今日都是晚辈替自家长辈上场,你与沈兄是何关系,有何资格应战?”
萧鹤天看无念坐的乃是客席,料定他并非水寨中人,从他精通剑术来看也不可能是沈伯达的弟子,无念的桌子离着主席不近,也不太可能是沈家亲近子侄,是以有此一问。他想这少年年纪甚轻却眼光独到,必是名门之后,武林中人最重师承,只要无念自报家门与沈家无甚相关,那就可拒绝了,届时自己与沈伯达比试,当可有七成胜算。
萧鹤天这算盘本是不错,可他哪里知道面前少年自来便不将名声放在心上。无念当下便信口开河,“晚辈乃是沈寨主的姨丈的侄孙的表哥的堂弟的儿子的舅舅,算起来应称呼沈寨主一声伯父,自是能代替沈寨主上场的。”
萧鹤天还在思索无念和沈家这个亲戚该怎么论,赵一鹤已噗哧一声笑出来,沈氏父子也相继莞尔,萧鹤天这才醒悟是让无念耍了,怒极而笑,“好个胡说八道的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罢了,老夫今日亲自出手教训教训你这无赖小子,只要你能在老夫手下走过二十招,便算你赢。”
“好,一言为定。”
沈伯达听萧鹤天说要亲自动手便有些担心,只是还来不及阻拦无念便已满口答应,不由暗悔:怎么让个孩子替我上场,这要是伤着了该如何向陆长廷交代。
沈清云虽对无念剑法满怀信心,可不知萧鹤天底细,这时也不禁把心悬到半空。
萧鹤天纵身跳上擂台,无念却是慢慢悠悠走上去的,不紧不慢亮出自己的情人泪,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凝神静待萧鹤天出手。
萧鹤天淫浸剑术数十载,比无念年纪都大,此时手握宝剑,周身散发出隐隐煞气,离台子近的几个人被气势所迫都不由自主退了几步,只有无念仍是一副云淡风情的样子。
萧鹤天见这个小辈毫无惧色也不免有几分欣赏,出手前先行提醒了无念一句,“小心右肋,第一招来了。”剑式虽话音一起向无念袭去,剑身上隐含内力,带起一阵剑气。
萧鹤天自负内力、剑术少有人敌,他的师尊也曾言或许只有陆长廷能一较高下,此时对一个小辈许下二十招已是极难得的了,他本欲十招之内便让无念认输,可交上手后却叫苦不迭。
无念内力不及萧鹤天,便避开剑气锋芒不欲正面交锋,剑刃绝不去挡架萧鹤天剑式,只思索无极剑法中的破剑式专挑萧鹤天的破绽下手,几次在萧鹤天快得手时逼得他不得不回剑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