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他早早上床闭着眼睛装睡,发现爸爸很久都没有进房,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天晚上他做了个怪梦,梦里回到了上辈子结婚的那天。他喝完宾客们敬的酒,穿着汗涔涔的西装走进房,在房里没有看到欣雁,就疲累地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可正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他听到耳边响起了爸爸的声音,“宏宏,等很久了吧?外面客人太多,爸爸现在才脱开身呢。”

他吓得猛然一睁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新娘的礼服,爸爸身上倒是一套帅气的黑西装,那副由他亲手买的金丝眼镜也戴得好好地。他很认识那副眼镜,清醒地想着不对,这是这辈子的爸爸,不是上辈子的,因为这副眼镜是他买的。

他依靠这一点再仔细看了看爸爸的脸,嗯,还是二十八岁的爸爸,那他不可能变成新娘。于是他对爸爸说:“对不起爸爸,我穿错礼服了……一定是被谁整了。”

爸爸却俯下身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没有错,宏宏就是我的新娘。”

他面红耳赤地推了推爸爸,“爸,你说什么呢!你喝醉了!”

爸爸托着他的后脑,眼神异常清醒,还用工作时那种认真的态度对他说:“我没有醉,是宏宏自己想做爸爸的新娘。”

他又气又窘的否认起来,“不是!我没有!”

爸爸竟然对他启唇微笑了一下,又齐又白的牙齿灿然生光。他看得呆住了,眼睁睁任由那张嘴唇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他在令人窒息的惊恐和兴奋中醒了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大叫,起码现在他整个人坐了起来,全身都是汗水,气息也十分急促。两腿之间有股凉凉的感觉,他苦着脸伸手一探,顿时整张脸都发起烧来。

身边本在熟睡的爸爸被他吵醒,也跟着坐起身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手在他额上一探就彻底醒了,“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宏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恼羞成怒地往后一缩,躲开爸爸还想碰触他的手,弯着腰爬下床就去抽屉里翻裤子。

紧接着房间里的灯亮了,他一手捂住下半身、另一手拿着干净内裤的模样被爸爸抓个正着,脸上尴尬羞恼的表情顿时整个扭曲了。

也许因为他的表情扭曲到了狰狞的地步,爸爸脸上的尴尬只是一闪而逝,马上就微笑着开导和安慰他,“没事的,你长大了……再去冲个澡吧,爸爸去客厅睡。明天心情好了,跟爸爸谈一谈。”

他现在确实不想跟爸爸再待在一块,目送爸爸下床去了客厅,他也埋头跑到浴室匆匆冲洗,换好衣服后蹑手蹑脚地经过客厅,看到爸爸身上只盖了条毛巾毯,他想想又去房里抱出一床薄被子给爸爸盖上,才回到房间躺上床。

可是,剩下的半个夜晚,他不可能再睡着了。

他的脑子里就像跑马灯,不停回放着混乱的记忆片段。上辈子的、这辈子的……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爸爸有了那种超出亲情的念想。

他当然知道同性之间也会有那种关系,上辈子就有朋友专好那一口,但他对俊男美女都没有什么兴趣。这也是他和欣雁结婚以后从不同床也并不难受的原因,他甚至无法理解其他人怎么会因为那种事情不合,就要离婚或者外遇。不过是五根手指三分钟就能解决的问题,一年两年不做也无所谓,听到狐朋狗友们海吹泡妞把妹如何手段高超、功夫勇猛,他还觉得很无聊,那么干累都得累死了。

他的欲念淡薄到不正常的程度,跟他相熟的朋友曾经这么说,可他没有太意识到这点,毕竟他没有遇到过什么能引起他欲念的人。没有渴念,也就没有痛苦可言,他的精力和时间大部分用在对抗病痛和欣赏靓表名车上。

这辈子他的身体似乎真的好了很多,那么生理上的发育会提前也算正常?但那种亢奋的渴望跟他从前那一世完全不一样。上辈子他欲念是淡薄,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他看过成人片和成人杂志,有过一些自给自足的经历。它们留给他的记忆除了累就是恶心,辛苦地完成任务后总会有那种淡淡的恶心感,而且比辛苦之前还要更加空虚,让他根本越来越不热衷于那种事。

至于跟同性的关系……他最恨别人调笑他阴柔的外表,多说几句多看几眼,他就恨不得打断对方的手脚,完全没有考虑是不是会有同性能够吸引到他,也从没有想过是不是会有同性真的喜欢他。贾家的子孙怎么能搞出同性丑闻?源头上他就必须掐断那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