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夏正色道:“那不一样,与其说我宠着你们倒不如说是护着你们,可壮壮却不一样,自从他出生以来,你们一个个都围着他转,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快要把他宠上天了!若我再不来当这个恶人,指不定他将来会是怎样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赵立秋叹了口气:“那也不能突然就把他晾在一边,他还那么小,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只当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突然就不疼爱他了。”
“你嫂子自有打算,我们只管配合便是。”
壮壮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一个人生了几天的闷气,到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记得是为什么要生气了,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小脸上一片茫然。
方怡亲自做了壮壮最喜欢吃的炸牛奶,把小家伙抱到怀里,柔声哄着他吃了,小家伙吃得满嘴香甜,心里头满意极了,甚至在盘子里还有没吃完的前提下,主动说自己吃饱了。方怡笑着给他擦干净小脸儿小嘴,又亲了两口,把他抱到床边,指着小宝宝道:“壮壮乖,陪弟弟玩会儿好不好?”
那个小的也刚刚才吃饱饭,还没睡着,眨着眼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小哥哥,甚至还露出了个灿烂地笑容,壮壮吃饱喝足,心情大好,再看到弟弟这么乖巧还懂得冲自己笑,不由得伸出手去,又戳了戳弟弟嫩嫩地小脸儿,没来由地又喜欢上了这个弟弟,于是,他扭头冲着方怡很认真地点点头:“好!”
方怡便坐到一边,拿出一本账本做出查看的样子,眼角却一直望着床上那边,就见两个小家伙,你戳戳我,我伸出小爪子抓抓你,玩得不亦乐乎,一个嘴里啊啊呀呀地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另一个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好似能听懂一般,倒是有趣得紧。
玩了好一会儿,小的张着嘴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却还舍不得闭眼,大的也觉得有些困了,便趟到小的边上,还不忘伸长胳膊把小的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等赵立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小家伙并排睡在一起的模样,不由轻笑:“倒是有点儿哥哥的样子了。”
方怡笑而不语,孩子的成长离不开长辈的悉心教导,歪脖子树也不是一天长成的,壮壮跟现代社会里很多孩子很相似,只是因为受到的宠爱太多,并非就当真那么任性,如今的壮壮依然是一张白纸,只要引导得当,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孩子!
……
京城里,会试第一场结束的钟声已经敲响,贡院大门再度打开,里面的考生陆续走出,大都还算整齐,毕竟这才是第一场,也有蓬头垢面者,方辰和赵立年随着人流缓缓而出,两人同三天前进贡院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衣衫多了些褶皱,面上隐约透出一丝疲惫。
两人尚未走出多远,便被人唤住了,扭头一看,原来是宗学的同窗,此番与他们一同参加科考,当下也露出几分笑意迎了上去。那人叫住方辰和赵立年也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过是不想那么快就回家,回家少不得又要被一番盘问,他这会儿头昏脑涨,实在是不想再提科考有关的事了。
三人东拉西扯地说着不着边儿的话,半途中又被那人喊了几个过来,到最后竟凑了有十来人,那人立刻提议道:“吃了三天的干粮,嘴巴都有些木了,不若一道去秋风斋里吃酒去?”
当下有不少人点头附和,方辰和赵立年却是不大想去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考完试就回家洗个澡睡一觉,实在是没什么兴致去那什么秋风斋吃酒,只是眼下却不是拒绝的好时机,正要点头应了,那头齐府的管家正好走过来,只说左大名士正在府里头等他们。这一下,方辰和赵立年自然就只能回家了,其他几人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
等上了马车,赵立年转动了一下脖子,长舒一口气:“终于能歇会儿了!考了三天,身上都快有味道了,他们居然还有劲头去吃酒,我当真是佩服。”
方辰侧过身子,帮赵立年揉捏着肩颈的部位,笑道:“那秋风斋里要什么没有?只怕这会儿早就已经烧足了热水,就等着贵客上门呢。”
“那倒是!”脖子被捏的舒服,赵立年满足地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倒是没想到这会试的考题居然也如此简单,同乡试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方辰点头:“墨义和贴经本就相对要容易些,只要读的书多了,读得透了,便不是太大的问题,待下回考的策问才是要紧的。”
“嗯,所以等回去了要好好的休息,养精蓄锐,来日才能妙笔生花,写出一篇旷绝古今的好文章来!”
方辰笑着敲了赵立年一下:“你这牛皮都要吹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