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懒洋洋靠在龙床之上,眯着眼听属下汇报京中各处动向。为了这个皇位,他争了几十年,也算计了几十年,如今他老了,也有些累了,是时候考虑传位的事了。五个儿子,成气候的只有两个,一个太宽厚仁义,一个太野心勃勃,若是他们的性子能揉捏到一起该有多好?想着想着,思绪不免又转到了方家和齐家身上,若是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小侯爷如今也该是一员猛将了吧,这次蛮夷来犯也不必非要让方侯爷亲自挂帅了,不过,能趁此机会将这困了多年的死结解开,也算不错。
齐家想给方辰求左家的亲,方侯爷想给赵立冬求秦将军的亲,说到底也是为了防着他这个皇帝的,齐家素来精明睿智,只是没想到连方侯爷都学聪明了,给赵立冬塞了个将军之女,将来回京论功行赏,他也不好再去赐婚。看来,他们不仅仅是打算扶持方辰,连带着赵家几个小子他们也想推一把。既然如此,那便让他好好瞧瞧赵家那些个孩子有什么能耐能让眼高于顶的齐家和方家都另眼相看!
……
赵立秋在听了赵立冬说的之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想他何等聪明之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老实弟弟,听听那些话说的,这要是换了他是那秦副将,早就一刀砍过去了,不嫁这个呆子是对的,否则迟早要被气死!
赵立冬眼巴巴地望着赵立秋,显然还不太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事情就变成这样了:“那秦副将临走时说她不嫁了。”
赵立秋没好气道:“是啊,她不嫁了,正好,你也不用为难了,这婚事成不了了,皆大欢喜!”
赵立冬听出这话里的讽刺来了,耸拉着肩膀,一副被遗弃的大狗狗一般:“我明明是想夸她的。”
“夸人夸到人想拔刀砍你,你这也算是奇才了。”赵立秋忍不住又回了句。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二哥,你帮我想想呗,我,我其实是想娶她的,真的,我想了好几天了,还是想娶!”
赵立秋认命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养弟弟可真是个麻烦事儿,心里头愈发的觉出大哥大嫂的好来,琢磨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所谓烈女怕缠郎,搁你们身上应该是最合适不过了,从明儿起,你每天都去军营里找她去,跟在她身边儿,好歹先让她不生你气了再说。”
赵立冬认真地点头,随即想起什么,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她是副将我是校尉,她能去的地方有很多我不能去的,那要怎么跟?”
是啊,都忘了他们两都在军营中了!赵立秋扶额,重新琢磨,过了会儿,又道:“那便写信吧,拿出你读书的劲儿,每日给她写一封情诗,总能打动她的。”
赵立冬一听,立刻就皱起脸来:“二哥,这个我真不擅长,这都好几年没作诗了,早就作不出来了!”
“我这会儿也写不出来,要不写封信回去,让立年辰辰帮你写一沓过来,回头你一天抄一首送过去。”
赵立冬道:“这一来一回得好多天吧,时间太久了。”
赵立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那时候少说两句得顶的上这会儿两个月了!”
赵立冬自知有错,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你前阵子不是无聊跟那群小子学编蚂蚱么?回头再去学点儿别的,一天编几个给她送过去,怎么着也要熬到立年辰辰的情诗过来!”
问题终于解决了!赵立秋只觉得这帮弟弟出主意追媳妇儿可比跟人谈好几年的生意都还要累!
那封承载了赵立冬全部的殷切希望的书信终于翩然落到了方怡的手里,她看到信的第一反应却是重新拿起信封,瞅瞅是不是谁家的信件给记错了,等到看完全文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当哥哥的想追媳妇儿居然还要弟弟帮忙写情诗,还要的那么理直气壮,那两个人可真是都活倒过去了!
在许多年以后,方怡时常都会想,若非当初她一时心软,同意了赵立冬信中所求,赵立年是不是就不会练得那一首好情诗,以至于骗了一个又一个良家闺女进了他们家的门,名流才子之名更是传遍了全天下!
看完信,方怡哭笑不得地甩给赵立夏,等赵立夏看完,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诡异,两人对望半晌,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这事是立冬有错在先,又关乎他这一生的幸福,那就让立年辰辰试试吧,左右情诗也是诗,想来也能陶冶情操。”
许多年后的方怡每每想到自己的这句话,都忍不住想要叹一声,写情诗不仅能陶冶情操,还能增加情商呢!
赵立年和方辰在看过书信之后,当即一口应了下来,帮哥哥追求未来的嫂子,是当弟弟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更何况只是写情诗而已,又不算什么辛苦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