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山绑了两人,让方怡带几个小的先去赵家安置他们睡了,自己则带着赵立夏和赵立秋拖着那两个泼皮去了里正家里,按理说这大过节的,实在不好舀这事儿去劳烦人家里正,只是这事儿可不小,若不杀鸡儆猴,回头人人都想着来这两家摸一把,那些孩子们不用过日子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白城山这心里是越想越后怕,若是他今儿没送他们回来,东西被偷是小,方怡的名节都有可能不保!听那两泼皮的意思,是村里人嫉妒这两家孩子,话里话外全是他们发了财的意思,可以想见,若是这两泼皮得手了,回头又会有多少人回来打这些孩子的主意!
赵立夏也听到了泼皮的话,垂在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今儿若不是白城山在这儿,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只要一想到方怡和方辰被那样的人欺负了,他就觉得身子一阵阵的发热,只想把面前这两人再揍一顿!
于是,等到了里正屋里,还不等白城山说话,赵立夏倒是先开口了:“里正叔,今天这事儿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里正早在瞧见那赵麻子和赵癞子的时候就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听赵立夏一说,忍不住就想骂人,你说这两泼皮,整个赵家村儿近百户的人家儿,选谁家不好,偏偏要去打那两家孤儿的主意!
白城山冷声道:“今儿若不是我刚巧瞧见了他们翻进方怡的院子,那方怡的名声就要彻底地没了!这不是明摆着在欺负他们孤儿没有靠山吗?这事儿我绝不善了!否则,明儿一早我就带他们去城里见官!”
里正是知道这白城山的本事的,知道他说话算话,连忙道:“这事儿,我一定会给一个公道!你且在这儿等等,我去去就来。”
于是,这一晚,原本已经钻进了被窝的赵家村儿人再度被叫了起来,连夜被叫起来去赵家祠堂,十岁以下的小孩儿不用去,十岁以上全部要到!
白城山并不是真的要把人带回城里见官,他只是以此来威胁里正,身为里正,虽然是由村里族人推选的,却也是要去城里登记入案的,任谁都不想自家管理下的村子出官司,还是这种丢人的官司,不止里正不想,连带着赵家那一众老人也是不想的!
那两个泼皮本就是个没胆量的,一听要进祠堂,当即吓得嚎叫起来,在这夜晚最安静的时候,分外的吓人,一些人知道这两泼皮白天顺东西被人骂的事儿,心底下暗自猜测,该不会真的去那两家了吧?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等众人到了祠堂外头,老远就看到那祠堂门口的空地上坐着几个人,还有那站在里正旁边儿的白城山,再一看黑着脸的赵立夏,心里头顿时就明白了几分,忍不住就开始去找方怡,这一眼就找到了,因为她就站在赵立夏的旁边儿,看神色十分地平静,不像是出了什么事儿的样子。让不少想要看热闹的人扑了个空。
这回的事跟之前赵陈氏不一样,加上又有外人在场,所以就在祠堂门口的空地上审讯。
白城山走南闯北多年,自然知道怎样才是最吓唬的人,整个审讯期间他都冷着脸,一言不发,却让人觉得,若是不能让他满意了,那下场会很惨。
那两个泼皮平日里小偷小摸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里正才刚问了一句,他们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白天的事儿都说了,一口咬定是村里人说他们发了大财,让他们去偷的,情急之下竟然连人的名字都报了一大串。
那些被点了名的几乎都是妇人,听到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碍于族长都在场,愣是没一个人敢开口辩解,心里却恨不得把这两人的嘴给缝起来!
里正心里头更是怒火中烧,这两个蠢驴!若是一口认了要去偷东西,顶多挨上几板子痛一阵子也就过了,这会儿偏偏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直往白城山身上撞!谁不知道带着那两家孩子进城的就是白城山!
白城山冷眼看着里正怒斥那两个泼皮,最后那老族长颤巍巍地站起来,宣布按照族规打三十大板,直到里正看向他的时候,这才微微缓和了脸色。
三十大板并不好挨,更何况眼下是五月,身上的衣衫都是单层的,挡都没的挡,才一下就打的那两人哭爹喊娘,鬼哭狼嚎,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的渗人。围在周围的人生生打了个冷颤,只眼睁睁看着那一板子又一板子地打下去,那两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到最后,只有抽噎的份儿。
那原本想着要看热闹的人,此刻再也没了一星半点儿的心思,而那些也蠢蠢欲动想要打那两家孩子主意的人,也不由一阵后怕,就连那老赵家的一群人,也不自禁心虚起来,虽然口口声声说老大家的产业就是他们老赵家的,也就是他们的,但是其实在心底,谁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唯一不清楚的,当属赵老爷子了,他暗恼赵立夏跟着那白城山亲近,不想着帮衬一把自家堂弟,却一心想着外人,这会儿甚至还让白城山蘀方怡出头,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