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有了这意外收获,也不打算再去其他地方看了,当即就打道回府,赵立秋一路都在说个不停:“哎,它是饿死的,少了不少肉呢,要是咱们早来两天就好了!”
赵立夏也很激动,不过他到底是老大,这会儿端了架子训弟弟:“有就不错了,麂子最是狡猾难抓,要不是这次它的腿折了,我们也抓不到它,早两天来还得弄死它,到时候那血腥味儿还不知道会惹到什么畜生过来。”
方怡心下一动,问道:“这山里的畜生多么?”
“多着呢!特别是这春天,找吃的,发情的,全凑一起,可热闹了!”赵立秋刚说完,又被自家大哥瞪了一眼,当即摸摸鼻子,不吭声了。
方怡没留意:“那上山不是很危险?以后还是少来些吧。”
赵立夏道:“不碍事,那些畜生都在山里面,离这儿远着呢。”
“那也说不准,这麂子不就下来了么。”
赵立夏笑了笑,没出声,其实他也有些怕的,可他是老大,家里几张嘴都等着吃饭,他不得不想法子改善一下生活,没钱买肉,只能靠山吃山了。
赵立秋见自家大哥又被说了,忍不住为他说话:“方怡姐,咱们这还在山脚边儿呢,也没走远,每回都是去爹挖的陷阱里瞧瞧,没有就回去了,不碍事的。”
怎么会不碍事?若真不碍事,他们刚刚去看陷阱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小心翼翼了!方怡抿了抿唇角,到底没揭穿这善意的谎言,她之前何尝不是想着在从山上弄点儿吃的,若不是亲自走了一回,她也想不到现实会这样残酷。古代和现代终究是不一样的,很多想起来很容易的事情也仅仅只是她想当然了。
眼见方怡又沉闷了下去,赵立夏岔开话题:“这只麂子省着点儿够吃一两个月了,回头先炖一回肉,剩下的腌了慢慢吃。”
说到吃的,赵立秋的口水立刻就出来了:“肥肉可以熬些油,炒菜时候滴几滴,可香了!”
方怡笑了:“你倒是知道吃。”
赵立秋嘿嘿笑了两声,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又道:“既然出来了,等会儿再摸些鸟蛋回去吧?”
赵立夏看了眼方怡,这才说:“若是看到就掏吧。”
赵立秋立刻就笑弯了眼,若是往年,掏鸟蛋这种事儿村里可不少半大的孩子都爱干,只是去年那一场瘟疫,让人命顿时就值钱起来了,长辈们不敢随便放孩子出来溜达,连摸鱼摸虾都不让了,就怕跟去年那样,一病就再也起不来了。方怡也是纳闷了许久以后才明白人们心底对瘟疫的恐惧。
三人这回是彻底的大丰收,下山时,因为担心村里人看到,整的跟做贼似得,方怡在前头放哨,瞧见四周没人,这才招招手,赵立夏跟赵立秋就猫着腰迅速地跑到她身边,然后继续蹲下。方怡很想笑,却又觉得很可悲,因为若是他们打了野味的事儿被人知道,绝对会有人上门,连偷带抢,这就是家里没有大人坐镇的凄凉,方怡体会过无数次。
许是他们运气好,许是村里人都忙活着春播,这一路都没瞧见有个人影儿,顺利的到了后院儿,赵立秋正要拍门却被方怡按住了:“好像有人。”
三人侧着耳朵贴在木门上,果然就听到有大人的声音,方怡皱了皱眉,比划着让他们先把东西放到隔壁她家里去。所幸两家隔得近,轻手轻脚地过去也没人瞧见,赵立夏放下东西,准备翻墙过去,方怡伸手推了推后院儿的门,发现居然一推就开了,原来门栓不知何时坏掉了,方怡暗道幸亏发现了!连忙招呼两人抬东西进院子,把那麂子放到墙脚,又移了几捆柴挡在上面,把野菜全部倒出来,挑了些半老的放到篓子里,蘑菇也拿下来了,这才又重新背上,那半篓子枇杷一早被赵立秋藏好了。
收拾好一切,方怡让赵立夏拿筷子把后院儿的门插上了再翻出去,一面说一面囧囧有神,这种教汉子爬自己家墙的感觉真的很微妙啊!虽说那汉子还是个孩子……
赵立夏似乎对此毫无压力,十六岁的少年正是身体素质顶好的时候,能蹦能跳的,不多时就把事儿搞定了。三人这才又摸回赵家的后院儿拍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是赵立年,小家伙是个机灵的,看到赵立夏立刻扑上去要抱,然后搂着赵立夏的脖子小声地告状:“里正说要把别人家的孩子送我们屋里呆着!”末了又撒娇道,“我不喜欢牛子他们!辰辰也不喜欢,三哥和苗苗也都不喜欢!”
方怡失笑,这小子倒是机灵!
还不等赵立夏开口,里正就穿过堂屋过来了:“立夏你们回来了。”
赵立夏连忙应了声,把赵立年放下,又取下篓子,拍拍身上,这才迎上去:“叔你来了咋不早说,我就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