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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的瞪大眸子,她就是倚翠阁的花魁阿,我们戏班原在韩家潭胡同,怎么会没听过倚翠阁呢?素闻倚翠阁花魁柳诗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一副好嗓子。

自从三年前挂牌接客之后,短短时日便取代原本的花魁,成为倚翠阁的招牌,因此二爷说她就是花魁,令我惊讶万分,按理说,花魁不都应该容貌过人,没有国色天香好歹也该明艳动人罢?

不过适才那女子,容貌虽属秀丽,却没有我以为的那般惊为天人,要是二爷不说,我决计不会认为她就是花魁的。

柳诗诗柔弱无骨的倚靠在大少怀里,两人靠在榻上,亲密的让人脸红,这时厢房中又进来一个人,二爷看见这人时,脸上闪过一丝波动。

“二爷这人是谁?”我不认得这人,但是二爷看见他有如此反应,肯定是位重要人物。

“他是醇亲王府的管事。”二爷淡淡开口,我一愣,仔细观察着那人,那人轻摇折扇,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不过可惜的是,铜镜虽可看见景象,却是听不见声音的,因此我和二爷默默的看着镜面,看大少与管事谈论许久,却是无从得知内容。

“真是可惜了,如若能够听见声音就好了。”我喃喃自语道,下一瞬间,厢房里突兀的出现一道男声,“大少,你何时将人送过来?”

“急什么,入夜了自然会送到府上,有这么急吗?”接着袁大少的声音也在厢房里响起,我和二爷惊讶的对望一眼,难道只要是我所求,铜镜就能实现?

之后我和二爷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听着听着我心里渐渐震惊,没想到许芳被大少收入院中,竟还敢和梁仲伯有苟且关系?

现在大少要将许芳丢弃,光是赶出袁府还不够,大少竟要将许芳当作贺礼送出去,我不自觉得攥着衣袖,这让我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遭遇。

这时一双手捂住我的耳,背后抵上一片温暖的胸膛,二爷低下头在我耳边说道,“别去听,也别再想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你有我。”

我眨眨眼,眼眶红了几许,放松自己的身子,靠在背后的胸膛上,认由二爷捂着我的耳,大少和管事的对话仍然回荡在厢房,但是耳上的温暖,让我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谈话告一段落,管事便离开了厢房,我和二爷等了一阵子,厢房中只剩大少和柳诗诗在嬉闹调笑,大少的手下都被遣了出去,两人的动作越来越不堪入目。

我有些尴尬,转头想问二爷能否别再看下去,却发现二爷抿着唇,一脸凝重的盯着铜镜,我有些疑惑,难道适才那阵嬉笑有问题?连忙仔细观看着镜面。

就在这时,有人闯入厢房,我惊呼出声,“小喜子!”铜镜清楚的显现小喜子的身影,小喜子一脸慌张冲进去,却在看见大少时,惊骇的连退了几步。

“原来是喜公公阿,怎么,看见爷有这么惊讶吗?”大少抬眼瞥了一眼,随后便不再看小喜子,仍旧与花魁在榻上调情。

“奴才见过袁大少。”小喜子战战兢兢的请安,大少冷哼一声,“担不起,喜公公可是福晋跟前的红人,你这般多礼,云台可是惶恐的很。”

“袁大少折煞奴才了。”小喜子立刻跪了下来,冷汗直流,他没想到袁大少就在柳诗诗这里,福晋没有告诉他,袁大少进京的消息。

小喜子心里绝望的想着,恐怕这是福晋的用意,没想到自己替福晋卖命这么多年,她竟打算将自己送出去,小喜子跪在那里,心里又悲又苦。

“过来。”袁大少淡淡开口,小喜子眼里划过一丝厌恶,但随即隐去,连忙听话的站起身走到榻前。

“诗诗,去守着。”袁大少将花魁一推,让她守在门外,柳诗诗心里暗恨,原来这就是喜公公,听说大少第一次见他,便上了心,存了将人讨要过来的心思。

喜公公原本是醇亲王府里的人,被安插到侗五爷别庄,潜伏许久,终于在前些日子派上用场,却没想大少一开口,醇亲王竟真的肯放人,把人给了袁大少。

柳诗诗走出内间厢房,来到前厅,倚在贵妃榻上,脸色阴狠的扯着绣帕,除了喜公公之外,还有一个杜青衣,原本的许芳已经不是威胁,眼下最重要的,是除掉喜公公,以及比大少早一步找到那个戏子。

我没有理会离开房里的花魁,全部心思都在小喜子身上,园主说的没错,小喜子果然有问题,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小喜子背后的人并不是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