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胤禩眼色朦胧的快要合上时，手中的书被人抽去了，这也让迷迷糊糊的胤禩清醒了，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请罪，毕竟他知道康熙最不喜人读书不认真了。只是才翻身做出跪着的姿势，就被康熙按住了，低沉的嗓音中有着胤禩不想听清的无奈。

“胤禩，为什么你就不肯听朕一次呢？”都说了很多次在这种场合不需要那么生分的，却总是或故意或有意的忽视过去，他的话就那么不让人相信？

“儿臣惶恐，饶是皇阿玛宽厚仁慈允许儿臣宽松行礼，但君臣有别，儿臣不该怠慢。”他可是早就想好了得，这辈子不管康熙接近他是为什么，他只需要做好他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就好，不超越界限，让人挑不出刺，这样就好。

胤禩的话说完，马车里面一时就陷入了沉默，因为康熙压在肩膀上面的手而无法弯腰的胤禩一直低垂着眼帘不去看康熙此刻的脸色，只是在很久之后，肩上的手慢慢的收回，胤禩闻的一声叹息，很轻很浅，若羽毛落在水面，缓缓的荡开了一圈圈涟漪，波动的，不知道是谁的心。

“起来坐好吧。”

“谢皇阿玛。”

依言重新坐好，只是这一次不再如一开始那般随意的靠着车厢，胤禩端坐着，眼帘一直垂着，没有说话。而康熙，也不再说话，两人一路都保持着沉默，直到晚上入宿时还是这样，让一些人察觉到了异样，比如，一直伺候康熙的梁九功，再比如，一直关注着他皇阿玛的胤褆。

“胤禩。”晚膳过后，胤褆找到了胤禩，问出了他的疑问，“你和皇阿玛……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总觉得皇阿玛异常的沉默是针对胤禩的。

“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胤禩和皇阿玛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呢？”弯着眼，胤禩的笑脸还是和往常一样，纯粹而真诚，如同稚子，让胤褆根本没法去怀疑。

“那皇阿玛他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虽然很细微，但是作为一直都关注着皇上喜怒来斟酌言辞的他来说还是能够捕捉到皇阿玛的怒气的，不过单单从这件事情本身来说，就可以说明皇阿玛真的很生气，要不然他敢肯定他皇阿玛连这么一点点细微都不会让人发觉的。

“这个……大哥就是在为难胤禩了，皇阿玛的事情胤禩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也不好妄自揣测。”康熙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干嘛跑来问他？

妄自揣测这四个字让胤褆惊醒，是了，他皇阿玛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在这里打听，一个不好可就是揣测圣意的大罪啊，在这种时候，他可不能再让人抓住话柄了。

“是大哥的错，胤禩就把这件事情忘了吧，大哥告辞了，晚上好好休息。”

“是，大哥也好好休息。”

目送着胤褆离开，胤禩回头走进房间，抖了抖身体，赶紧关上门，这小苏子，打水怎么还没有回来？

“咚咚咚——”

胤禩才走了两步就传来了敲门声，没有回头，只是一路向前走到了床边，从床头拿起披风把自己裹着，“进来！小苏子，你打水怎么……梁公公？！”

本以为是打水回来的小苏子，转过头来才发现居然是梁九功，胤禩惊讶了一下子后，脸色就平静了下来，“不知梁公公此时来访，是否是皇阿玛有吩咐？”

“不不，八阿哥误会了，此次前来是奴才自作主张，打扰了八阿哥的歇息，望八阿哥恕罪。”

“梁公公免礼。”见梁九功弯下腰，胤禩开口，“那不知梁公公是为何事？”

“八阿哥，奴才请八阿哥去看看皇上吧。”

“……皇阿玛怎么了？”生病了就该去找随行太医，跑他这里来干嘛？

“回八阿哥，皇上他至今未用宵夜，请八阿哥去劝劝皇上吧。”

“……”说实话，在听见梁九功的话后胤禩有一瞬间的无语，这皇阿玛用不用夜宵和他有一根头发丝的关系吗？胃口不好的话请出门右拐，那里住着这次的随行太医，让太医把把脉开些开胃的单子不就是了，这跑来找他……算什么事儿啊。

“梁公公，这……不是胤禩无礼，只是皇阿玛胃口不好实乃关系龙体贵安的大事，梁公公应该找太医为皇阿玛诊治一二，胤禩这一不会医二没有皇阿玛的口谕，怎可随便去皇阿玛的寝室？”

“八阿哥，奴才知道这事为难了您，只是八阿哥应该知道，皇上这胃口欠安实属心结未解，太医是无从下手医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