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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纸折好放入信封,银勺被架在蜡烛上炙烤,火漆粒在小勺中渐渐融化为红色的一团,浓郁的松香味盘旋漫溢……

过久的炙烤让勺柄变得滚烫,莫里斯却毫无所觉一般继续着融化火漆的步骤。

真的要寄出这封信吗?

莫里斯觉得自己不该犹豫的,但事实却是,他一直都在犹豫,明明雷哲&iddot;费洛雷斯的破绽早已暴露于眼前,他却出于私心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可笑地期待着某种连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的可能,以至于他的队员差点在今晚重伤身亡……

银勺终于被带离蜡烛,勺柄竖起,火漆随着勺面的弧度缓缓滴下,在信封封口处坠成一滴深红的圆。

但他真的能仅仅因为这些可疑之处,就彻底否定掉雷哲&iddot;费洛雷斯这个人的价值吗?

蜡烛的火焰于莫里斯的瞳中跳跃,火漆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渐冷却。最终莫里斯眼神凝定,将印章狠狠地戳在了火漆上。被缀上图文的火漆于冷空气中迅速凝固,化为一枚精美的图章。

莫里斯将信揣好,起身走向关押着袭击者的地牢,而非马厩旁的传信处。

第二天中午,莫里斯踏进了雷哲的房间。

“找我有事么,裁决长大人?”雷哲看着莫里斯阴沉的脸色,估计审讯大概不太顺利。

“我来问问你袭击者内杠的事。那个发狂的先是坚称他会发狂肯定是被我们害的,后来经过拷打,他又突然改口说是他之所以倒戈,是因为他认出了你是他们的内应,他必须得保护你……”莫里斯皱着眉,深深地望进雷哲眼底。“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