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与二皇子说话时,语带保留,并未说出琼娘重生之事。
而现在,他借着帮助大师安顿下来的功夫问道:“大师,不知我这样的被献祭之人如何才能转运?”
大遗和尚虽然一直钻研重生轮回之道,可是一直未能真正入其门。直到尚云天来找,当他看到那重生的孽印时才喜出望外,认定自己前世必定成功,而今世也离成功不远矣,如今又得了皇子的青睐,以后搜寻适合的献祭人,让自己往复重生也得了便利,便是心情愉悦,难得话多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尔等所有皆为转生之人,彼为牲畜,遂为尘埃。只有那转生之大福源人才能为献祭之人改运。”
尚云天在大遗对二皇子说出转生正主和献祭的牲畜区别之时便已断定琼娘就是那转世的正主,福缘的所在。而这一世自己若想改变牲畜的命运,终究还需着落在琼娘的身上,这下他更是生了必得琼娘之心。
琼娘尚不知自己已然变成二皇子和尚云天改命填运的关键,还磨着公孙二姑娘再接再厉,勤快些穿衣打扮,准备赴宴。
公孙二姑娘没有料到琼娘指点淑女的打扮和礼节居然如此要人命,裙子要用哪种颜色,挑选什么图案,搭配哪种服饰,若是裙子换了颜色又该选用哪种服饰,走路时怎样才能弱柳扶风,喝茶时手指动作如何……说出来的要点宛如大雨落下的雨点一样,噼噼叭叭地打在二姑娘的原本以为自己甚是健硕的腰板上,直打得二姑娘叫苦不迭。
当下公孙二姑娘也要给自己寻了出路,便是尽量和颜悦色地对琼娘道:“春风抚柳,草色渐青,正是踏青赏玩的好时节。尤其王妃您肚子渐大,吃不好,睡不香,更要出去走走,对身子和肚里的孩儿都有益,切莫把时间耗费在我这种不不开化的人身上,你受累,我亦受苦。”
琼娘倒是看着公孙二姑娘愈加雪亮的肌肤笑道:“给你穿衣打扮,比去踏青都要叫人舒爽,我腹内的小世子能否安康,便要看二姑娘你听不听话了……”
她正和公孙二姑娘正在院中一笑一哭的说话,琼娘便见到院门处露出柳将琚的身形。
柳将琚一只脚刚刚迈进,抬头看到二姑娘也在,一时颇为尴尬,也不知该抬前一只脚,还是后一只脚。
琼娘见柳将琚进退两难,且不住地偷瞄二姑娘,笑着对公孙二姑娘道:“你所说不错,我也确实有些倦了,倒是可以考虑出游一番,这就要休息,你跟我大哥自在园子里走一走,也免得辜负这一身的打扮了。”
那公孙二抿了抿嘴,柳将琚倒是主动道:“前些日子你耍的那套拳法不错,可我却也想出破解之道,不若你换一身衣服,我们去武场过过招?”
这话正合公孙二之意,便是欣然同意,与那柳将琚相携了出去。
琼娘摇了摇头,心道:可惜了自己精心与她画的粉颊芙蓉妆,竟是没个识货的,大约一会便要被臭汗洗刷干净了。
就在这时就看到喜鹊小跑着奔了过来,到了自己身边,瞪着眼儿说道:“王妃,听侍卫传言那安业侧妃在上香的路上被不知哪里的贼人劫持了,现在生死不知。”
琼娘大吃一惊,连忙问喜鹊具体情形。喜鹊性子急,听侍卫说了安业侧妃被劫持后,便跑来告诉琼娘,自己却是不知细节。琼娘连忙唤来侍卫问明详情。
且说二皇子,在大遗和尚和尚云天离开戏楼后,便回了王府。刘剡坐在书房内思索如何能把安业侧妃抓到府上。但是安业侧妃身份显贵,而且父亲柳梦堂也是朝廷重臣,虽然受了安业王子牵连圣眷大不如前,但依然不可轻辱。刘剡思考良久却是想不出妥善的法子,既能达到目的,又不牵扯到自己。
初时刘剡想到绑走安业侧妃。现在安业因为被废了太子,手下势力几乎散个干净,安业侧妃并不受宠,出行时只得两个丫鬟和几个侍卫跟随。自己手下众多,若是不留痕迹地将其虏走倒也非是难事。但是堂堂王爷的侧妃在京城失踪,必然引发父皇震怒,牵连甚广,却是不好收尾。
刘剡看着墙壁上的那个自己亲自书写的“忍”字,眉宇在跳动的烛光里愈加暗沉,他想到尚云天所说,在他上一世时自己终究还是坐上了皇位,可惜无福享受,被杀于皇座之上。若是尚云天所说为真,自己下场自然不妙。就算尚云天所说为假,而看现在情形,自己能否继承皇位犹在两说。
想到这,刘焱敲了敲桌面,两害相权取其轻,若是不能改命,自己结果如何孰难预料。他
将心一横,找来了王府暗卫,附耳嘱咐了一番。那人是做惯了腌臜见不得光的事情的,和殿下又确认了一番后方才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