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房和三房的人还怒目相视,章元宝和章大郎虽然被拉着还扑腾着脚,但被王氏这么一喊,两人也都停下了,满院子只有她的声音。章老太太道:“老大家的,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上不舒服,就回屋歇着吧。”
这一下更提醒了王氏,她干脆就坐在了地上:“我还怀孕,我还给老章家生孩子,生了孩子也是要被人打的!我不要生,我不要生了!”
说着就向自己的肚上打去,章老太太连忙去拉她。王氏却不管不顾,就差在地上打滚了。章大郎擦了下鼻子:“娘,你不要这样了,你这不过是让这些白眼狼看笑话。”
一句话又把章元宝的火给点了起来,他正要开口,钟氏已道:“大嫂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自古只听说过叔叔管教侄子的,什么时候有侄子打叔叔的?大嫂若是不信,咱们只管到衙门里去论理!”
章老大站不住了:“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大哥要是不信,把街坊邻居们都找来评评!”
……
“我的天啊——”在停顿了片刻,王氏又要嚎,钟氏却一拉章元宝,“走吧,还不该干什么干什么?”
章 元宝迟疑了下,拉了头骡子就走,章老大动了动,这一次到底没有开口,章大郎要上前也被他制止了。过后两人也一人牵了一头骡子出去了。不过他们虽然出去了, 但谁都知道这事不算完,所以一大早章老太太就跑到了观前街,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找章文庆哭诉了起来,最后道:“老二啊,这件事还是要看你,我现在的话是没有 一个人愿意听啊。”
章文庆本来正在吃早餐。尤妈子昨天包的小笼包,夜里放在外面冻上,早上正好拿来蒸。一笼小笼包,一碗绿豆小米粥,另外还有一份泡菜,两瓣蒜。
就 算是章文庆也要承认,自己的这个女儿在吃食上非常有天份。包子他也不知道吃过多少了,府城的、县里的,雨前楼的,一般店铺里的,自己家包的。可这灌汤包他 还是第一次见,而吃到嘴里,那也是真的好吃。而且这东西还有个讲究,要先咬一小口,吸了汤汁再吃包子。这种步骤很符合他的文人情怀,所以他娘来的时候,他 正咬着一个包子细细的品尝,而他娘的那一声老二啊,让他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都喷出来。此时再听他娘说这些,他只觉得一个头三个头。
“你 知道,你大哥这些年不容易,这个家可以说就靠他撑着呢。你爹可以说只留给了他一头骡子,而这些年他已经发展成了三头骡子,他不止一次对我说,希望能再好好 的干个二十年,把咱们家也搞成个车马行,老二,要真到了那个地步,咱老章家那是真起来了,你爹也一定会高兴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这啊!”
章文庆皱着眉分析了一下:“那娘的意思是希望我让老三道歉?”
“老三哪里错了?”章老太太立刻道,“这些年他跟着老大风里来雨里去,现在是大郎大了,可过去不全靠他帮衬你哥了吗?那西门多少歹家啊,要没老三,你哥能安安稳稳出这么多年的车吗?”
“那娘你是什么意思啊?”
章老太太犹豫了一下道:“老三……想分家呢。”
章 文庆点点头,过去他可能觉得分家不好,可现在他都分这么多年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何况这几年柳氏和倩姐都没少向他灌输什么树大分枝人就是应该分家的之 类的话,所以此时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该:“分了也好,孩子们都大了。大郎过了年就要娶亲,二郎的婚事也差不多要敲定了,现在分也省的将来麻烦。”
“我觉得还是不分的好。你说老三在家里这些年哪出来过啊,这骤然分出去,他能干什么啊?别说他能出车,他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啊。”
“那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章文庆被他娘左一句右一句给弄蒙了。他娘一向偏心老三,怎么此时听起来,倒有些偏老大了?
章老太太恨铁不成的看了他一眼:“可你要不让他分吧,他必定心里不服,总想出去闯闯,所以我寻思着啊,不如就先让他出来一段时间,也知道在外面过不容易,这老大没了他呢,也体会体会,等回来他们都觉得,还是要在一起的时候,也就好了。”
“哦……”章文庆点点头,“就是劝老三先搬出来是吧,行,我回头找他说。”
“老二啊,这事你可不能不管,这是你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