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把身上带的一个小玉坠递了过去,那是一个葫芦形的玉坠,是刘灿前几天逛街的时候看到的,玉质不怎么好,却做的比较拙朴,刘灿一见就比较喜欢,当下就花了点银子买了下来,这两天一直带在身上。
喜鹊没想到还能收到东西,顿时慌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想说不要,阿段道:“大郎君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吧,以后好好服侍大郎君。”
“是是。”她慌着应了,又谢了恩,然后帮着阿段一起服侍刘灿洗漱完毕这才退下,出去之后她更是激动,脚步都轻快了不少,阿段看了道,“大郎君既然给了你东西就是对你还满意,不过这东西你自己收着就好了,不要对外声张,免得引来什么麻烦。特别是这段日子不太太平,你更要仔细了。”
“阿妈这么一说,我也觉察出了,今日府内好像紧张了不少,是要有什么事吗?”
阿段左右看了一下:“有什么事也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差事就好了,你要知道,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呢!一个不好,不说你,我说不定都要折进去!”
“阿妈放心,我晓得的,我能得这个差事,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想呢!我一定仔细,绝不会让阿妈丢脸的。”
“……你知道就好。”阿段张张嘴,到底没把提点的话说出来。虽然在她们的计划中,喜鹊应该是知情的,但现在刘灿既然还没说,她也不好先提,只有找个适当的机会再说。她不知道,刘灿是完全忘了这回事!这一来是因为最近事情繁杂,二来也是因为,她每日以大郎君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还知道自己是女子,可不去想的时候,也不会重视。就像此时,喜鹊和阿段离开后,她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立刻就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她又回到了刘承佑身边,得到了他的全部信任,在他以后要动手的时候她应该能插上一脚,可是,刘承佑今天的做法已经完全改变了历史!杨玢等人的反应很不好预料,她原本的计划可能依然实施不了。
“是历史的惯性吗?”她暗暗叹了口气,到了这时候,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开封城内,能动用的人手都已经暗暗待命,府内的人她也做了吩咐,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像赵匡胤、王森等人都知道今晚要警醒着些,至于一般下人那里,也做了约束,不过包括阿段都不知道内情——对他们说这些没用,只是凭白增添了慌张,落到有心人眼里,更反而会添了变数。
“不过如果真的是历史的惯性……最可虑的就是郭威那边了,他们会如何做呢?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也该收到消息了吧。”
郭威的确已经收到了消息,他并没有像史弘肇那样暴跳如雷,也没有像杨玢那样咬牙切齿。在听到消息后,他先是一怔,然后就把郭荣连同自己的几个心腹叫了过来:“此事,你们怎么看?”
知道是怎么回事后,郭荣等人集体失语,都有一种刘承佑疯了的感觉,他过去虽也胡闹,但这次闹的实在有些太过了,当下就有一人脱口道:“陛下可是得了癔症?”
郭威咳嗽了一声:“陛下那边尚不去提,史将军那边,你们觉得会如何做?”
众人面面相觑,史弘肇的性格他们是都知道的,平日为了与杨玢争权,还能把刘承佑训的像孙子似的,这次受了这样的冤枉,带兵杀到皇宫内都有可能。郭荣皱了下眉,道:“阿耶,我们是不是做一下准备?若史将军那边真有个什么,我们也能有个应对。”
郭威一阵迟疑,他把众人招来,最重要的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杨玢王章两个文臣,说句难听的,就算真做出了什么,也好应对。唯独那史弘肇不好拿捏,若真是带兵犯了天颜,却是要出乱子的。只是此时刘承佑并没有对他下旨,他这边若做了准备,却又可能落人口舌。
“少将军错了!”他正想着,就听到幕下王峻的声音,抬起头,果然就见他已经站了起来,“今日,那史弘肇必不会做出任何事!将军,诸位,史弘肇是性格暴躁,但他从一小校出身到了今日,又岂是只是运气?早年他领雷州刺史时,秋毫不犯,先帝临终又托孤与他,在这个时候,他又会出这个差错?”
郭荣道:“王院使的话有理,只是今日史弘肇不比往日,他若真犯了上……”
王峻冷笑一声,带了几分不屑:“少将军放心,他还没傻。”
郭荣暗暗咬了下牙,王峻虽然说的是史弘肇,却是冲着他来的。这两年,王峻对他越发不客气,厌恶已经到了明面上,哪怕他用心结好也没有丝毫用处,偏偏郭威还对他十分信服。郭威也的确如此,听了这话就若有所思了起来,王峻等了下,再次开口:“史弘肇现在最忌惮的就是将军,将军不动,他就不敢随意妄动,反而是将军若动了……恐怕倒有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