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杨烈干巴巴的说一句,又道,“刚才,多谢你了。”
“杨将军客气,不过是应有的。”
杨烈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本就不善言辞,和刘灿也没什么交情,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过刚才那一箭他却记在了心上,想着什么时候还回去。旁边的李十三皱了下眉,开口道:“陛下,刚才我同杨将军已把那些安贼都杀了,若是没有漏网的,下面的行程应该暂时不会有安贼出现了。”
他一边说一边向刘灿那边看了一眼,石敬瑭微微一怔,随即道:“如此大好,不过咱们下面应该往哪边走?”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应答,这一路上除了遇上安军而被迫转向外,都是石敬瑭说的方向,这位帝王好像对这一代非常熟悉,也不知是早先来过还是仔细研究过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别人捡了漏,而现在他把这个问题丢给他们……
“十三,你先说。”
“回陛下,臣对这一代并不熟悉,实在不知要往哪里走,不如问问大郎?我看大郎对这一代却是熟悉的,刚才我们都不知他上哪儿了,也不知他从哪儿出来的,说不定大郎已经发现了什么隐秘通道呢。”
“十三兄,你这就是开我玩笑了,我若是清楚,早先也就不会同家父失散了,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刘灿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还故意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担心刘成,所以这表情叹息都不是作伪的,石敬瑭见了暗暗在心中点头。虽说大丈夫行事,儿女妻子都要抛在一边,但刘家下一代里也就只有刘灿能顶起来,刘家有再多算计,也不该把这嫡长子处于危险中。而且据他观察,刘家父子感情也是真的不错。此时再见刘灿这满脸满眼的担心,早先的怀疑就去了几分。
李十三听他这么一说,则顿时笑了:“大郎放心,刘节度身边恁多护卫,又个个身手不凡,兵强马壮,并不会有事的。其实刘节度要还同咱们在一起,现在说不定也不是这副景象。”
说到这里,他面上添了几分忧虑,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是不知刘节度怎么就没了踪影。”
刘灿脸色一变:“十三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可惜刘节度不在咱们身边啊。杨将军你说是不是?刘节度手下也有上万兵马吧,就算有一些被卡在东门处没能出来,也要有个五六千。我记得一开始他还是同咱们在一起的,结果跑着跑着就没了踪影,若有刘节度这些人马在,咱们又怎么会被这一个都两个都的安贼欺负?”
“十三兄,我怎么听你这话里话外是我父子可疑呢?”
“大郎多想了,我不过是感叹罢了。”
刘灿眯起了眼,紧紧的盯着他,李十三也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他的表情很平静,但心中却有一股忍受不了的战栗——终于让他抓到机会了!终于!
从他说要为庞帅出气的时候他就在等着这一天,刘灿的那个回信,最受打击的是包魁?不,是他!是他提议要给刘灿下挑战书的,是他写的信!然后,刘灿大咧咧的回了他三个字:凭什么!
凭什么?
他李十三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耻辱!就凭他李十三,凭他和李氏的关系,凭他的手段,从来都是令别人难受吃亏的,而那一次,刘灿的大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脸上,当时他没有出声,过后还说要帮庞帅报仇,好像这一切都同他没关系似的,但其实,他是最在意,最恼怒,最想把这一击找回来的!
本来,他以为刘灿死定了,可刘灿又冒了出来,而且带着那么多人,后来还有刘成,他只有隐忍,只有等待,而现在,终于让他等到机会了。他知道,石敬瑭不会就这么杀了刘灿,但这个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下面刘灿要面临的就是更恶劣的环境。她早先带的那些人已经都走散了,刘成也不知去了哪儿,她身边只有那么一个叫石头的家伙,这样的机会他要错过了,他就不是李十三!
碰!
就在李十三得意的时候,刘灿突然转身一把跪在了石敬瑭面前:“陛下!早先十三兄曾写过一封邀战书,说要同臣比试一番。臣当时想着大战在即,外有乱贼,实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所以就推了。但现在,臣恳请陛下同意臣同十三兄的比试!”
“你这是做什么?”石敬瑭皱起了眉。
“陛下,十三兄说臣,臣没有意见。十三兄年长,从军时间又比臣长,哪怕就是教训臣呢,臣也只有听着。但十三兄这话污蔑家父,却是臣再不能忍的!自天福元年,家父就跟随陛下,这些年来虽不说立下了什么功劳却也兢兢业业,得陛下赏识,也镇守了一方。今日却被十三兄如此编排,臣若不言不语那与畜生又有何区别?”刘灿抬起头,目光坚定,“臣,誓死杀李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