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叔。”刘灿又惊又喜,“怎么是你亲自来的?”
“你阿耶忙,我总是闲点的,怎么能不盯着些?”白钱笑嘻嘻的开口,旁边的郎中翻了个白眼,“白都头若觉得我医术不行可以另请高明。”
“顾先生这话说的,不说在咱们这里,就是在整个开封府,谁不知道先生的医术是这个?”他说着比了个大拇指,“我失言、我失言,先生原谅则个。”
顾郎中哼了一声这才上来,刘灿好奇的看着他。白钱的性子虽然活道,对普通人却不会这样,看来这顾郎中真是有本事的,只是这年龄……不是刘灿喜欢用有色眼光看人,而是中医讲究的就是个经验。特别是在这个文献资料稀缺,交流特别不通畅的时代,年龄在某个时候就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医术。而这个顾郎中看样子不过二十来岁,比白钱还要更年轻些。
“大娘子这么看我,可是也不相信我?”刘灿的目光没什么掩盖,这顾郎中立刻就发觉了,若换成别人也许就当做不知了,但这顾郎中性子向来古怪,又受了些刺激,当下就冷了脸。
刘灿微微一笑:“先生多虑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先生,我的好先生,你还是先与我家大娘子看了吧。”白钱一边说一边与刘灿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开口了。
刘灿瞪眼道:“白叔叔你这是做什么?我看先生只是因为他好看啊!先生如此好看,我为什么不能多看看?”
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白钱固然没想到,那顾郎中也是一怔,再之后脸就一层层的红了。他生来清秀,早先也没少被人夸。后来他一心钻研医术,立志要在这上面有一番成就,就很怕别人把他看轻了,所以就时常冷着一张脸,日子久了,大家就只知道他脾气古怪,倒没什么人在意他的容貌了。
“小小娘子,嫩的饶舌!”他说着,低头去看刘灿的左腿,那样子,竟仿佛有些羞意,刘灿暗暗一笑,这种傲娇的,就要这么对付!
刘灿看起来凄惨,但全身最大的伤也就在左腿,顾郎中查看一番后道:“娘子可有耐性?”
“这话怎么说?”
“若有耐心,躺在床上养上百日,以后必然无碍。若性子急躁轻浮,以后免不了要有些跛足。”
……
这货一定是在报复刚才的调侃!
顾郎中虽然性子古怪,手艺却不错。虽然给她正骨时疼的她浑身打颤,但在她回过神时已经给她戴上了夹板。虽然知道刘成是一定会为她找个好郎中的,但见他这么利索,刘灿还是安心不少。待他忙完,就又请他去看刘静。
顾郎中把了一会儿脉:“我先与这位小娘子开一些安神的药,若她醒了,就喂她喝了。”
“先生这意思可是我家二娘子不太妥当?”刘灿怔然开口,早先她就看刘静的伤已经被处理了。白钱等人常年当兵,身上都会带些伤药,所以刘静的胳膊被处理的很妥当,就连脸上也上了药。当然这药并不会太好,会不会留疤还真不好说,但毕竟不是重伤——在这个乱世,只要能活下来,脸上带点疤又算什么?
因此在摸了刘静的体温确定正常后,刘灿也就把刘静的一直没醒当做连日劳累再加上高烧的后遗症,想着等她睡饱了自然也就好了。也就是看这顾郎中是真有医术的她才会问问,若是换成早先的江湖郎中她甚至都不会开口。
“这位小娘子脉象纷乱,而又有些气虚,显然早先不仅受了惊吓,身体还有些损伤,若是能自行醒来,就没有大碍。若是不能,明日娘子就使人来找我吧。”
说完他就收拾东西走了,白钱送了他出去回来道:“我看二娘子就是年纪小,没经历过事这才被吓住的,睡上一觉自然就好了。”
刘灿勉强点点头,其实她对顾郎中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他能说中刘静受惊吓没什么惊奇的,这管城上下这两日都受了惊吓,可他还能说中刘静身体有所损伤……就很有两把刷子了。她知道人在受到较大的刺激后会产生一种心理上的应激反应,有积极的也有消极。虽然影视作品里经常有主角奋发向上的例子,但现实中更多的还是消极对抗。所以在一些大的自然灾害后,国家会派出专门的心理小组去做辅导疏通。
但她知道归知道,一直觉得拿东西离自己很远,而现在……刘静身上就产生了这种现象吗?
“你阿耶这两日事忙,我现在也住在这里,你若有事,也可以使人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