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安姐对京中的闺秀圈也算有个了解,把收到的帖子分了分,觉得有必要的就去参加,没必要的就写帖子回绝。就这样慢慢也交到了两三个朋友,虽不能同绣姐、颖姐相比,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没事的时候互相拜访一下,倒也很能打发一下时间。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快过年,高二老爷一家突然来了。
杨氏母女虽然没有主动去告高二老爷的,但当安定下来后,高老爷问的时候也不会为他遮掩。当听到自己的弟弟竟然在那个时候置杨氏母女与不顾的时候高老爷先是不信,等到确定后更是不信——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弟弟竟会这么做!杨氏身染重病,安姐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虽然事后证明安姐撑了起来,可在这之前谁能确定?而且又是在异地他乡,万一出了什么事如何收拾!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弟弟都有些无能懦弱没有主见,可他也一直认为自己的弟弟是个好人,是个老实人!是,他承认杨氏的病有传染性,是谁都怕。可他当时完全可以让管家带着几个孩子先走,然后自己留下来的!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亲自照顾杨氏,同杨氏也不会有多少接触,不过是留下来应付一些场面上的事。但他呢,却带着自己的孩子小妾跑了,反而是他一直看不上眼的金氏留了下来!
自那以后高老爷就对高二老爷冷了不少,而高二老爷那里呢,也没主动往这边来过信,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派人过来报账,报的帐还不堪入目,去年的结算竟还不满一千两!
“铺子收成不好呢。”去年的时候,管家是这么哭着脸对他说的。
“多不好?粮食都卖不出去了?我可没听说咱们那边大丰收!”他再不懂经营,也知道这个数大大不对。这些年他的钱都是分成三份的,一份用作花用,一份在京城附近置些产业,另外一份就是在老家置产。京城开销大,只是那个宅子就花费不少,但他的银钱也不只来自经营俸禄,冰火孝敬他过去收的虽不算多,也不算少了。而且多多少少的,张氏也会对府里进行一些补贴。至于在京城置产业更是意思性的,倒是老家银钱管用,他头上的光环也很有震慑性,那是真正的置办了不少产业。
只是庄子就置办了两个,还在临近村买了几百亩的上好田地,还有粮铺、酒楼。而这些年他这些产业也给他带了不少收入,这些银子一部分当然会花掉,另一部分却会留下继续买地。特别是这几年他在江宁做知州,那真是没少往家中送银子!而现在结算的这点银子,还比不上早先他在京里的呢!
“……二老爷,这段日子烦闷总去吃花酒。”
在他的逼迫下,那管家总算磕磕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他当时还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对于他来说吃花酒再正常不过了,但对于二老爷来说那真是从未有过的!就连他来江宁,他这个做哥哥的去招待,二老爷都是这不敢那不敢,弄的整个江宁的都知道,要请高二老爷吃饭没问题,喝酒也没问题,但什么听个曲摸个手的就不要做了,人高二老爷是绝对不敢的!
在江宁尚且如此,怎么这回了老家就都敢了?
在高老爷的逼问下,那管家终于说出了原因,原来自月娘去世后,高二老爷就性情大变,先是死气沉沉的呆了大半年,然后突然就开始痴迷上了喝花酒,据说是日日都不拉的。高家的生意能不赔本,一是各位管家掌柜还算用心,二来就是高老爷这面大旗在外面竖着,一般人不太敢伸手,但就是如此,利润也是大大减少,还能拿来上千两真的很不容易了。
听了这话高老爷是又无语又生气,不仅让管家带话,还自己大大去信训斥了高二老爷一番,说到严重的地方直接就表明,若他不想做,他可以再换个人来的!
之后管家再来,说他有改变,虽然花酒还是喝,到底不是夜夜笙歌了。高老爷知道后只有叹口气,那时候江宁事多,他也就把这事丢开了,生意如何也就罢了,反正有江宁这边的分红,老家的那点银子也不是太重要了,只要置办的产业不丢就不是大事,待他腾出手再去好好处理一番。
这次回京,他本来是想走陆路,然后回家看一看的,不过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要被大用的,怕耽搁了时间令上峰不喜,最后还是选择了水路。谁知后来他一直就被这么放着。
“要知道这样,还不如走陆路呢。”高老爷不止一次的这么想过。
对于高二老爷,高老爷是纠结的。有些怨恨是不假,但到底是亲兄弟,不过高老爷每次想到他,也还是觉得离的远些比较好,现在他们观念不同,想法不同,高二老爷又不像早先那样听他的话,经常在一起,多少兄弟情分也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