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张氏看着高老夫人,表情不由得纠结了起来,静姐忍不住了:“老夫人,我娘不是那个意思,她……”
“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你娘也是北定侯家的闺女,这点规矩都没教给你吗?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大家闺秀,看看你这个样子,连你四妹妹都比不过!”
静姐脸涨的通红,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心姐就拉住了她:“妹妹,不要和老夫人顶嘴,而且长辈说话,我们本就不该插言。”
一边说,一边对她使着眼色,静姐虽然满心不忿,也只能悻悻的咬了下下唇,不再出声。打发了这个小的,高老夫人的火力再次转向了张氏:“我让你早些来,你就应了,非给我说什么时辰,怎么,请安不该是心甘情愿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任务?这么说来,你心中也是没有一点我这个做婆母的!”
☆、第四章
“碰!”
白釉瓷的大口美人瓶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的连个巴掌大的碎片都很难找到,张氏恨恨的咬着牙:“妖婆欺人太甚!”
“夫人……”她旁边的孙妈子小心的开口,同时挥手把房里的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夫人噤声……”
“我怕什么?我现在还怕什么!”张氏咬着牙,“那妖婆有本事就让高博荣休了我,我正好拉挂炮好好庆祝庆祝!没有我张家,他高博荣能坐到现在的位置?没有我的嫁妆贴补,他在京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一个两个的往屋里划拉,妈子丫头的一个不缺,充什么大家夫人!看她那德行,卖到红楼里都不会有人点!”
她这也是气急了,不仅连高老爷的名号都叫出来了,更把红楼说了出来,孙妈子唬了一跳,连忙推窗,见附近都没有丫头这才放下心:“夫人又何必和她置气,就当她是庙里的泥人,远远的供着不就好了?”
“我不想消停吗?这些年我是少了她吃还是少了她穿?锦衣玉食的供着,还天天上赶着去看她那张老脸,结果她还不断的找事!你说往日我们都是巳时去的,或早一些或晚一些,今天最多巳时一刻,比那两个狐狸精也晚不了多少,怎么到了她口里就成了去晚了?好,就算我晚了,那给我说个时辰啊,她只要能说出来,别说巳时,就是卯时、寅时,我也能准点到,可你听听她那是什么话?没当回事?没把她放在心上?她倒要有些做老夫人的样子啊!哪个大户人家的老太太让姨娘天天去请安的,说出去都要笑死人了,偏偏她当个事,天天都要来这么一出,真要讲究,那就按照老规矩来啊。晨昏定省,那是要寅时到的,怎么她不好好的坐在那儿等着我们去请安呢?哦,睡好了吃饱了,往那里一坐,还说什么古礼,她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妖婆知道个什么礼!”
“夫人既然知道她粗鄙,就不要同她一般见识了。”孙妈子给她倒了杯茶,“她主要是看老爷连着两个晚上都睡在我们这儿,气不过呢。”
一听这话,张氏的脸更黑了,咬牙切齿:“她就是不想我好过!我怀心姐的时候,她做主抬了杨氏。杨氏同老爷打小就认识,有那个情分,当时府里也还没有其他姨娘,我也就认了。可当我怀静姐的时候,她又指了个吴氏!这些年她捧着吴氏踩着我,老爷一到这边她就给脸色,只有天天到吴氏那边她才欢喜,这种宠妾灭妻的老太婆,就是告到衙门里也是要关她的!”
她两次怀孕,高老夫人两次往自己丈夫身边塞人,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在第三次怀孕的时候把房里的一个大丫头给开了脸,虽然早就有这种准备吧,可自己主动和被逼的总是不同,而且,哪个女人没做过和丈夫鹣鲽情深白头偕老的梦?就算她从小见多了张家的莺莺燕燕,也总想着自己的夫君是能不同的。
“若不是她,我又怎会早产,轩哥的身体又怎么会这么弱?她害了高家的嫡亲孙子,还天天摆老夫人的派头,高家列祖列宗知道了都饶不了她!”
见她越说越气,孙妈子也不敢再劝,只有不断的抚摸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她是张氏的乳娘,自张氏出生就没离开过,张氏对她也极为依恋,此时在她的安抚下也慢慢平息了下来,她闭上眼:“孙妈妈,我要怎么办?”
孙妈子想了想,道:“夫人其实不必难过,我看这次老爷也有些厌了西院呢。”
西院就是吴姨娘的住处,因她所在的院子偏西,就被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