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儿没有回答,转过头来,只是默默地看着白云山,也不挣开被握着的手。
白云山见泉儿没有丝毫要说的意愿,拉着泉儿的手又要跪下。只要能得到她们母女俩的原谅,做任何事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要说跪,就算是死,也可以毫不在乎。
“你跪下求我也没有用!因为你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原谅了,知道吗!”泉儿大声声说道,固执地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娘,这个人真的是我爹么?你给泉儿找的爹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娘,骄傲如你,怎么会自己先走掉,丢给泉儿这么一个烂摊子!
“再也没有机会……获得原谅?”白云山呆呆地重复着泉儿的话,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放开抓着泉儿的手,反抱住自己的头,双膝砰地一声狠狠跪下,痛呼:“萍儿!你怎么那么狠的心啊!你说的白头偕老在哪里?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选择啊!萍儿!萍儿!……”
泉儿不忍看白云山悲痛的模样,连忙对一旁震惊不已的邢掣说了一声:“我们走!”邢掣目瞪口呆一步一回头地看着白云山却一点也没有落下地跟着泉儿离开了白云山庄。
泉儿驾着自己的杂花马慌乱地跑着,白云山悲痛的动作一直在心头萦绕。娘,泉儿该怎么办?
没有目的的乱撞,横冲直撞地逃开了现场,远离了白云山庄。
不管不顾地疯狂的奔跑着,希望速度能让自己忘记那些不愉快……可是当一切回到正常轨道的时候,归于平静之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比如此刻,马儿已经跑得精疲力竭了,小狐狸也被颠簸得七荤八素,分不清方向,蔫蔫地。
纵马狂奔了大半夜,泉儿虚脱的坐在一处不知名的湖边,气喘吁吁。邢掣也一副很累的模样瘫坐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泉儿,但是却识趣地一句话不说。
望着寂静的夜色,那些烦心的事再次涌上心头。
这样很没有担当地跑出来,娘,你要笑话泉儿了吧。
泉儿甩了甩头,想到娘,心里很难过。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云山很难过的模样。
白河,既然你没事,那你在哪里呢?你为什么要装死呢?
白河,真好……你不是我哥哥。现在镇静地思考,才知道这个事实。当时自己都没有留意到这层关系。泉儿现在对自己是白云山的女儿已经深信不疑了。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感觉,可是泉儿就是知道白云山就是自己的爹……
泉儿回想起白云山,不,是父亲——很陌生的称呼。在泉儿看到他难过得抱头痛哭的时候已经隐隐原谅了他、认可他了吧。泉儿不想承认!
总之当时白云山在厅堂抓着自己的手说的话泉儿记得清清楚楚——河儿他是有苦衷的,他的父亲需要他回去保护,他的国家秦国需要他,泉儿,你要体谅他。河儿他的父皇现在遇到极大的麻烦,可惜,他还是没有撑过去,前段时间去了。河儿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
就是这么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让泉儿一度以为白河以身殉葬了。但是现在想来,才真真地理解了自己父亲的用心。他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了啊,他并没有骗自己,一定是这件事不能说出来。只是泉儿当时过于激动,没有仔细分析。直到看到白河身上没有那个伤痕,那个淡淡的伤痕,那个明明可以消去的疤痕。记得当时白河说:“我想留下它,做个见证。”就拒绝了泉儿继续上药。没有想到现在,那个淡不可见的不知道要做何见证粉色伤疤竟然成了辨别白河身份的依据。当时他奋不顾身为自己挡箭是何种心情?他的命明明那么重要……
即使白云山和自己说的不多。泉儿也能依稀感觉到白河的身份的重要性,他不会这么轻易死去。既然他没有死,泉儿的心也就放下了。
说到白云山,他一定很想知道娘亲的事吧。自己真的狠狠心,可是,无论是什么理由,他再怎么可以放任一个女子离开……娘,您恨过您的男人么?
泉儿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后被一个问题难住了:很想帮帮白河,可是怎么帮呢?
首先自己要变强,变强大了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自己也可以有所依靠不成为累赘。可是如何变强呢?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行医么?经商么?曾经为了赌气说为了证明自己说要成为天下巨贾。但是行商又要做什么呢?
徐徐图之吧……
还有那个一直找不到的酒妇人。泉儿知道擅自离开的春风阁有些赌气,可是再也不想回去了。这件事还是要感谢邢诺的,如果让秦绥得逞,那自己还会活下来么?邢诺一定很生气自己恩将仇报吧,虽然邢诺派了邢掣一路相随。但是,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实在是让泉儿不想再去碰触与之有关的任何事,再找春风阁帮忙找人的想法还是放弃吧。等自己有了自保能力,就让邢掣离开吧。泉儿想要好好活着,至少要好好见一见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