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彼岸比现在还矮,约莫十岁模样,黑发红袍,梳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发髻就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腿。
那笑比糯米糕还甜,嘴里说着什么,季听白没听到。
季听白认真看着那嘴型,思考花彼岸可能喊出的话。
好像,是叫……师傅?这两个字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开关。
纷杂的记忆向季听白袭来,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
他冷得发抖,满手伤痕,仍咬牙在雪山之巅练剑。
他掀起纱帘眺望仙气弥漫的云间楼阁,感叹迷云宗的建筑真美。
他坐在大殿侧位,转过脸,身旁是正喋喋不休的掌门。
他烦不胜烦,却又碍于面子不能甩手离去。
还有他喜爱彼岸花的美,挖了一株迟迟未盛放,含着小花蕊的绿蒜心回房。
他天天盼望念着,浇灌灵液,彼岸花总算养到了开花。
红似火,绿似翠,妖而危险,不似人间俗物。
本想着花期一过就送回园中,却不想那小花儿变成了五岁大的孩童,眼里都是对他的依赖。
孩童又软又萌,一点都不像那朵张牙舞爪,危险至极的红花。
修者选择灵气纯净的地方居住,这等缘分并不罕见。
他人大多给点机缘,便让妖修离开。
季听白却是看到了孩子眼中的倔强。
季听白想起父亲。
他父亲曾对他说,过刚易折。
若想在这世上活得好,就得学会以柔克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