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想要靠近想的发疯,包睿也始终与夏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总算成功的消除了夏唯的戒心,初步建立起了一种近乎于君子之交淡如水般的情谊。
两个人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明面上还是你追我赶,私下里的相处却越来越像朋友。
夏唯不再肆无忌惮地随时调戏包睿,包睿的心思也越来越隐晦,谨慎地从未做出任何会引起夏唯提防的出格举动,仅是寻觅着各种名正言顺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吃上几口豆腐解馋。
比如,拍戏的时候故意滑倒搂一把腰,坐在车上的时候故意借着往窗外看的幌子近距离嗅一嗅那充满诱惑的古龙水味,公共场合需要秀恩爱的时候,趁机握一会儿那双似乎一年四季都略显微凉的手,或是如现在这般……
看着夏唯不方便动弹,包睿不紧不慢地把吸管插进奶茶杯里,转身倚在桌子边缘,低头不动声色地俯视着夏唯,把奶茶杯送到夏唯嘴边,极力克制着某种冲动,平静地道:“喝几口,暖和暖和。”
十一月底,北方的风已经开始扎骨头了。
今天这场戏又是外景,不光有风,还有漫天的积雪。
夏小少爷不怕冷,可周博怕,这种怕随着灵魂一直持续到如今,进入冬天以后,即便身体不像以前那样冻得一哆嗦一哆嗦的,可心里总觉得冷,看见窗上的窗花觉得冷,看见满街的银白觉得冷,听见风打玻璃的声音也觉得冷。
就在他被外边呼啸的风给冻得想要打个寒颤的时候,包睿适时给他送来了一杯暖暖的奶茶。
咬着吸管嘬了两口,瞬间从胃里暖到了四肢百骸,甚至连带着平复了先前的紧张。
不可否认,越接触越觉得这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体贴、温柔。
对于得以进入他心灵领地的人,夏唯向来是会得寸进尺的:“我不喜欢奶味。”
“嗯,”包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这些他早就知道,但是如果他真的体贴到每一个细节都让夏唯满意的话,恐怕这个心思敏感又多疑的男人得立马把他从那个好不容易挤进去半拉身子的地方丢出来,并竖起一层更加严密的壳,所以,他不得不掐好这个度,分明是讨好也不能让夏唯觉出他在讨好献殷勤来,“顺带脚捎给你的东西,就别挑了。”
“嗯哼。”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夏唯懒洋洋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包睿,揶揄,“看来我这是跟着丹妮美女沾光了啊。”
宋丹妮在司牧那碰了钉子,便把目光盯到了包睿身上,最近时不时的就含羞带笑地在包睿跟前儿晃一晃,献献殷勤,抛个媚眼儿。
知道夏唯这只是出于朋友角度的一种调侃,跟吃醋沾不上丁点儿的边儿,包睿心底生不出半分欣喜来。
佯装着没听见夏唯说了些什么,故作漫不经心地帮夏唯把下巴底下的丝带结扣扶正,趁机若即若离地蹭了几下夏唯那光洁的下巴,在引起夏唯反感之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扬起下巴示意他那个话唠助理把一件厚实的军大衣披在夏唯肩上:“不紧张了就出去吧,早拍完早了。”
哼笑了一声,夏唯想反驳包睿那声“紧张”,却又觉得矫情,索性裹紧军大衣,撇下蛔虫精似的男人,出了休息间。
休息间设在山顶的道观里,地势优势,出门便是迎面而来的西北风,刀子似的吹得人难受。
夏唯裹着军大衣使劲儿缩了缩脖子,一直把下巴都藏进了毛领子里,这才闷声闷气嘟囔:“我说古导,神仙住的地方不是都有阵法,都四季如春的么?”
“怎么说我演的也是个有权势有灵石的官二代,洞府寒碜不说,连死都得死在这么个破地儿,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也没见哪个仙二代是你这身打扮的,不想被西北风吹成人干就别废话了……”古昱皱眉盯了一眼夏唯那瑟瑟缩缩的样子,眼底透出些许不屑,“赶紧上威亚,争取一遍过。”
“啧!”夏唯轻啧了一声没再言语,他知道古昱看不中他,或者可以说偌大的圈子里除了周博没谁能入得了古昱的眼。
而且,平日里说笑归说笑,但他也没有之前那份儿重新结交的心思了,只要赢稷一天不给他准确消息,他的心底就一天放不下对古昱的芥蒂。
扒了还没捂热乎的军大衣丢给包睿的小助理,夏唯搓着手哈着气,抖着声音:“爷豁出去了,来吧!”
万仞山峰,皑皑白雪。
积雪犹如一件抹胸长裙,齐胸裹住了那曼妙的苍翠身姿。
夏唯悬在半空,俯瞰着这难得一见的冬日山景,长长的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