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页

而安王岳晅所领平逆大军半数为京中禁军,半数为从内地各州抽调来的厢军专职役兵,尽皆步兵骑兵,于水上作战概不精通。

安王岳晅率大军紧追至淮水以北,再追便需渡河,几次试探连淮水中心都未能抵达便被叛军杀的铩羽而归,强行渡河显见是让兵士们平白去送死。

饶是安王岳晅再神勇,一时半刻也耐不过老天爷,便只能暂且安营,与叛军隔水相望。

平逆大军不出击,叛军便也安安生生地在对岸休养生息,安王闲暇无聊之时偶而到河边骂上几句阵,对岸的靖王世子也充耳不闻。

此时恰逢寒冬,战事便这么看似顺理成章的僵持下来,双方都偃了旗息了鼓。

岳煜与沈澜清出了大营,对着的便是这几十丈宽的淮水。

岸边树上挂着的墨绿叶子随风沙沙作响,流水刮过岸边细薄的碎冰碴和上了几声脆鸣,便是一曲天然的怡人小夜曲。

水上无浮桥,岸边没渡船,天上的星、两岸的灯火倒映在几十丈宽的匹练上,竟是像极了那分隔牛郎织女的银河,耀眼,绚烂,令凡人只能望河兴叹,轻易得不着那渡河之法。

空中又飘起了零星细雨,于河面上激起一层朦胧水雾,霎时为这凡间风景添了几分虚幻。

运转内力撑开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岳煜低笑:“如此美景,如仙似幻,倒叫咱们赏着了。”

“美则美矣,却也太过无情。”想着牛郎织女的典故,思绪兀然便拐到了隔着河的安王与睿王身上,沈澜清不禁失笑,或真或假地低叹了一声。

许是通了心意,默契自来。

本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岳煜却挑起眉,应道:“区区一条淮水,拦不住安王。”

“却是拦住了睿王。”许是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太过舒畅,沈澜清笑着自岸边树上摘了几片树叶捏在指间,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君主,“陛下,且看谁先到对岸,如何?”

“可有赌注?”

“若臣先到对岸,只求陛下一个允诺。”

“若沈卿输了,朕也要沈卿一个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