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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的冬天鲜少见雪,多是绵绵细雨。

沈澜清随着岳煜到军中四日,已见了两场连夜雨,如今正赏着的便是第三场。

自到了军中,除了第一日随着君主在主帐前,任一干兵士瞻仰了天颜外,其余时间便都一直被君主拉着躲在帐内。

主帐本是安亲王的王帐,御驾到了军中后,安亲王便将王帐让给君主做了御帐。

以安亲王那好享受的脾性,主帐之奢华、之舒适可想而知。

不仅帐外镶了金玉,鹤立在一水儿的军帐正中极为夺目,帐内更是铺满了厚实的皮毛,暖玉矮榻,锦缎被子,沉香木的书桌,复又摆了三个银镶玉的炭盆。

不像行军打仗的,更像宿营郊游的。

赤脚踩着软绵绵的皮毛,着着细布里衣,沈澜清杵在窗前,掀着帘子无声地赏着窗外连天的细雨。

倚在榻上漫不经心地翻着奏折的君主抬眼扫了一眼窗前,皱眉将奏折放在腿上:“那雨有甚么好看的,当心着了凉。”

玄色袍服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肩头,脚底的暖意似是瞬间便蔓延至了全身,收手放下帘子,遮住了帐外密实的雨线,沈澜清转身,拢着龙袍挑眉看向复又开始翻弄奏折的君主,不禁抖了抖眼尾:“臣只是在想,如此天气,若是发兵的话,倒是可以出其不意,占尽先机。”

君主不动声色地在奏折上用朱砂批了个“准”字,抬眼看着沈卿,面无表情的问:“朕若是发兵,沈卿可要相随?”

“自然。”

“所以,朕不能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