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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哀,自怨。

他怨君,怨命。

直至自以为地绝了念想,睡死在桂花树下的十五年后才迟迟醒悟,前世种种却不过是他未能看透帝心罢了。

纠纠缠缠,却不知那一世到底是谁折磨了谁。

无声地紧抓着身下的毛皮褥子,他听见自己平静的说:“臣,遵旨。”

遵从圣命掀开了眼睑,不期然便撞入了那双漆黑的眼。

清冷的眸子蕴着烈火般的情谊,深邃地令他心颤。

陛下说:“沈卿,说与朕听,无论何事都有朕在。”

如何说?

难道要问陛下:“前世,您是否将臣融进了骨子里心疼着?”

缓缓扬起眼尾,绽出几抹嘲意。

那抹嘲讽,晃了陛下的眼。

岳煜用下巴蹭了蹭沈澜清的鼻尖,催促:“无论何事,但说无妨。”

仰头,扑捉着帝王的眼。

沈澜清沉默了须臾,终是问出了口,既不能问前世,那便问今生,总不能重活一世依旧如前世那般懵懂糊涂。

沈澜清平静地问:“陛下,您当真舍得为臣放弃这万里河山?”

“自是舍得。”岳煜毫不迟疑地道,“卿若不信,且看来日朕如何去做。”

“先前未动心思便罢了,如今动了心思……”

“朕便忍不得你与他人朝夕相伴,否则,沈卿以为,朕为何偏挑在这个时候带着你御驾亲征?”

“沈卿,朕终有一日与你形影不相离。”

“呵!”沈澜清轻笑,带着几分愉悦,几分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