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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亲热,只因他是君,只因他的意愿是圣意,不可违逆。

岳煜悻悻地松手,目光触及那双看似温柔实则冷情的眼,缓缓合上了眼睑,遮起了无边的失望与落寞。

他是君,他不能、亦不允许自己失态。

自幼父皇便教他,为人君,应如何喜怒不形于色,应如何掩起真实意愿诱诸臣揣摩。

八岁那年,一时气不过,为挣那一口孩子气耍了番心计,却阴差阳错地拜云先生为师。

那时他才知道,令父皇纵容至极的云先生竟然来自郑国境内最大的门派——霸刀宗。

师父说:“霸刀宗不行侠,不仗义,万物皆随心。”

师父紧接着说:“刀在万物在。”

岳煜不解,追问惜字如金的师父,师父勉为其难多说了几个字:“刀,可令喜欢的人顺从,厌恶的人闭嘴。”

“……”

“你喜欢沈澜清,就应直接对他说。”

“他没给孤机会,直接跑了。”

“练武,打赢他,打到他从。”

“……”

他学不会师父的直接,父皇的教导早就刻进了骨血里,习惯了掌控,习惯了高坐玉宇,俯视群臣,说些诱人遐思的话。

以至于,他露出的心意,只换来母后的警示,沈卿的不信任。

微凉地指尖贴着额头,去了几分昏沉,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