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手修长宽厚,指尖微凉,掌心却温热似火。
被他紧紧拉住左手时,郁小潭恍惚感觉自己被一捧暖色的泉水包裹,周边花灯迎风摇曳,斑斓光影落在季初晨一袭白衣上,浅浅的影子如锦鲤游走,鹊鸟振翅,对方的侧脸亦绝美,蒙着一层烛火淡金色的光,圣洁得仿佛从天而降的金仙。
“金仙”侧头,冲他微微一笑。
然后便拉紧他的手,径直朝那香桥走去。
香桥即便尚未点燃,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
颇为粗劣的香,品质远远不及卧仙阁上房里所点的檀香,可就这样浅淡普通的香气弥漫中,周遭人影渐渐模糊,欢笑的尾声淡入天穹,世界和星空在拉远,却又有什么前所未有地靠近。
如坠深海,如闻花香。
郁小潭的脸前所未有地烫,幸好夜色掩盖了他红通通的耳尖,他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海太深,花太香。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进入无奖竞猜环节,今晚小潭能顺利与小季睡情侣屋吗?
yesorno
第69章
远在数百里外的一栋青瓦小楼里,也飘荡着浓郁的香气。
甜腻的脂粉香,随着风穿过云顶檀木梁,绕过水晶玉璧灯,柔柔地缠上阁中客人的肩头,正如屋内眉眼温顺的小倌,薄衫半褪,吐气如兰,指尖拈一枚剥开的荔枝送至客人嘴边,裸//露的肌肤堪比上好的羊脂玉。
——薛贵终究是心疼儿子,没过多久,还是屁颠屁颠地派人跑过来送灵石。
因而此刻薛朗怀揣大把灵石,靠在另一位清雅的白衣美人怀里,享受着眼前蓝衣少年动作温柔的服侍,甜爽沁凉的荔枝入喉,他惬意地合上双眼,想这才是生活啊。
什么狗屁新人大比,狗屁郁小潭,去他妈的。
这般想着,薛朗感觉心头的火气终于有了消匿的迹象。他咽下荔枝,一把将两位小倌拉入怀中,大笑道:“来啊美人,小爷这就带你们共赴巫山,这夜可长……”
风怡楼不愧是天下闻名的风月场所,小倌们都颇为敬业,闻言遂配合地蜷缩身子,方便薛朗的矮个头能顺利把他们“搂”在怀里,低声笑着:“薛少爷的意思,可是要玩上整夜?”
“厉害,薛少爷果真厉害。”
薛朗满意地邪笑着:“哈哈哈哈……”
一盏茶时间后,阁楼上紧闭的红衫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狠狠踹开。
蓝衣白衣两位小倌从被人大力推出,柔弱地摔倒在地,门内传来薛朗气急败坏的吼声:“滚,都给我滚啊!”
小倌:“……”
这边声势浩大,老鸨闻声而来,见自家两株摇钱树摔得凄惨,手肘腕部皆出现青痕,顿时心痛得红了双眼:“哎呀这怎么下得去手啊,薛少爷,我风怡楼可不是吃素的,你敢伤我楼里的人,老娘跟你没——”
话没说完,阁楼内又是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似是有人盛怒之下,疯狂砸烂了屋内所有设施。
老鸨一缩头,不言不语拉起自家两位泪眼汪汪的摇钱树,默不作声走下楼。
没必要硬碰对方的火头,但这事老鸨心里记住了,连同薛朗的名字相貌。
风怡楼是合欢宗开设的店面,不远处的轩寰城中便有合欢宗弟子镇守,等她将此事汇报,自然有人来收拾这货。
下楼时她抚摸着小倌肩头摔出的红痕,心疼道:“快去抹些药膏吧,你们互相揉开,别留下淤青。对了,是出了什么事,这薛朗怎么发这么大火气?”
小倌摔得极痛,此时心情也不好,当着老鸨和楼里一众“兄弟姐妹”的面冷笑道:“还能为何。他那活儿没用,我和白月没气,他倒先发起火来了,呸,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