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
……
也有个别人的比斗尚未结束,譬如战台东北角的一处。
台上作战的两人一个出自玄光谷,一个来自庄伟宗。
前者的宗门是一个另类的世家,对外只招媳、婿,不招弟子。这样门中皆是一家人,又自称具有玄武血脉,他们的功法特征十分鲜明:运转灵力后,周身会出现一个坚硬无比的半透明灵膜,看上去像是乌龟背着硕大的壳,虽然丑不拉几,防御力却十分强劲。
后者的庄伟宗更是奇葩,弟子入门需得在某一个方面做到极致。这个极致的范围极广,既包括身法最快、攻击最强,也包括记忆力最好、知识最渊博等。
这个宗门出来的弟子像一个迷,因为没人知道他们做到极致的究竟是哪一点,在各项大比中经常会给人以惊喜……但有时也会给人惊吓,譬如有次曝光出来,他们某个弟子能入门是因为耳屎掏得极致的干净……
这两人各有亮点,所以裁判和台下观众们都抱有极高的期待。
却没想一声令下后,比斗开始,玄光谷弟子飞快地凝聚出防御“龟壳”,庄伟宗弟子则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灵力运转全身,肌肤呈现岩石般的灰色……然后双方停在战台两端,不动了。
裁判:“???”
观众:“???”
台上两人安静了一炷香的时间,中间几乎分割出一条泾渭分明的“三八线”,又过了一会儿,玄光谷的弟子忍不住了,小声道:“喂,你怎么不攻过来?”
庄伟宗的弟子如磐石般蜷缩在地,也纳闷道:“你又为什么不攻过来啊?”
玄光谷弟子沉默片刻,小声道:“我刚学会防御术,还没学攻击术法……”
庄伟宗弟子也陷入沉默,许久后一言难尽道:“我之所以被选入宗,就是因为超能抗揍……”
裁判:“……”
裁判绝望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主持的竟是这样一场比赛,一时在旁边看得昏昏欲睡,呵欠连天,台下观众也失望不已,纷纷转移目标。
玄光谷弟子都快哭了:“你不打我,你怎么赢?”
庄伟宗弟子也委屈得要命:“师父说我身为土木双灵根,天生具有磐石之象,就应该把优势发挥到极致。到时候对方打不动我,灵力耗尽后自然就会认输……”
玄光谷弟子:“……”
玄光谷弟子:“说出来怕你不信,我苦练玄武防御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风萧萧兮,两人遥遥对视,突然心生同命相连、英雄相惜的感慨之情。
但比斗还是要比。
两个不会攻击术法的人,在台上用庄稼汉的拳脚把式互相对轰,偏偏对方又点满了防御点,那点攻击落到对方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裁判在旁边看着看着,突然有些怀疑人生: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我还是不是金丹大佬,为什么要在这里看这样一场浪费人生的比斗?
可是就算裁判把自己顿悟成一个哲学家,他也没办法离开这座阵台,因为新人大比的规矩是出窍大能定好的,最多四个时辰,一分一秒都不能少,他即使早猜到了结局,也得在这儿看满四个时辰。
正当裁判心如死灰之时,郁小潭盒饭的香味飘来了。
犹如一片黑暗的世界中,突然亮起一道光。
裁判登时来了精神。
他没离开战台,但他从郁小潭手中买了一份盒饭,坐在旁边痛痛快快地吃了起来。香,太香了,青椒酥脆,茄子软糯,柔滑的土豆泥入口如丝绸般润滑,甜丝丝的,一点点渗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