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潭神色复杂,“那你还记得是什么伤了你吗?”
“不记得。”
“记得自己住哪儿,家里有什么人吗?”
“不知道。”
“……季不是个常见姓,可你不记得名字,我想帮你找家人也无从帮起啊?”
“不碍事。”
轻松三连,郁小潭败下阵来。
金髓丹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副作用?
怎么这人没救回来时苦大仇深的,救回来后反而把一切忘了个干净,成了个乐天派傻白甜。
郁小潭焦虑地揉着眉心,愁道:“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青年慢条斯理道,“顺其自然吧,总会有出路。”
“……”
好一个顺其自然。
算了,郁小潭也懒得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人忘了之前的事,或许反而对他们有好处。
眼瞅着日头临近中午,郁小潭的肚子也隐隐叫了起来。
他扶着青年倚在床沿边,旋即起身道:“我去做点午饭,一会儿给你端来。”
顿了顿,郁小潭又补充道:“你要是无处可去,可以先在我这边养伤,别的不说,一顿三餐总是有保障的。”
“正好。”
青年斜倚床沿,冲郁小潭懒懒挑眉,眸子笑如弯月:“我也认为记忆的事并不重要,当务之急,是要报你的救命之恩。”
这一笑含情脉脉,嗓音醇厚如酒,几乎让人沉溺。
郁小潭滞了片刻,忙转身出门。
直到走在小院里,他摸上面颊,才发现脸上微烫。
……
郁小潭却不知道,在他转身出门的刹那,青年面上的微笑刹那间消失无踪。
青年的模样十分俊俏,面庞一冷下来也格外严峻,薄唇紧抿,眸中锐光闪烁。
另一边,郁小潭走进厨房,掏出几根从菜市场买来的黄瓜,清洗,摆在砧板上。
连做一个月土豆,他的手艺愈发娴熟,连刀功都利索了不少。
此刻在厨房唰唰唰切黄瓜,每一片厚薄完全相同,又薄如蝉翼,拿起来对准窗外,隐隐有阳光穿过半透明的黄瓜片散射光芒。
——以后或许可以练刀法?
这个念头给郁小潭逗乐了,他笑着摇摇头,打了几个鸡蛋,炒至半熟后将切好的黄瓜片下锅,热油飞溅,散发一股好闻的菜籽香气。
为了照顾病号,郁小潭没放辣椒。
没过多久,一盘清淡可口的黄瓜炒鸡蛋便出炉了。将菜放在炉上温着,郁小潭思索片刻,又奔去后厨拎出一只之前买的老母鸡。
那是他卖土豆赚了钱后,特意去菜市场卖的十几只,本来预备着两天一只,给王伯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