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向导要回家了,远夏和郁行一去送行,到山坡下的时候,远夏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向导:“谢谢大叔带我们找到了姐姐,万分感谢!这是你的辛苦费。”
原本说好是五十块钱酬劳的,向导大叔看见一百块钱,怎么都不肯收。
远夏和郁行一劝说了许久,才肯收下,心满意足地走了,内心的感受是:内地人真有钱,出手也大方。
郁行一看着向导的背影,说:“钱应该我给的。”
远夏斜睨他:“咱家谁当家?”
郁行一说:“你。”
远夏得意地笑:“那就是了,钱自然也是我给。再说郁老师,你才多少钱啊,你的工资还要养家,大头都在我这里呢。”
郁行一笑:“好吧。”
远夏说:“你说咱们能把姐姐劝回去吗?”
郁行一皱起眉头:“关键是我姐夫愿不愿意跟着回去。你说他愿意吗?”
远夏摇头:“难说。”这个年头的新疆还是封闭闭塞的,人们对新鲜事物比较抗拒,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呢,离开需要极大的胆识和魄力。
郁行一叹气:“可是我真的不想让姐姐再住在这里了,太偏远了,要见一面实在太难了。”
远夏说:“也许可以从孩子着手,劝姐姐回去,她肯定不会希望孩子留在这里。这边的教育比内地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入学率低得惊人,更别提教学质量了,姐姐的学校就她一个老师,身兼数职。”
郁行一点头:“嗯,这是个突破口,我们找个机会试试。”
两人回到毡房,郁知文在收拾房间,特力克已经不见了,两个孩子在外面的羊圈里喂一匹小马,看见舅舅回来了,又跑了过来。
索娜尔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她仰着头,问他们:“你们都是我妈妈的弟弟吗?”孩子们的普通话比他们爸爸好很多。
郁行一说:“我是。远夏舅舅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们也要叫他舅舅。”
“木拉提,索娜尔,进来,舅舅给你们糖吃。”远夏进了毡房,打开自己的行李,从里面翻出一包大白兔奶糖和一包酥糖。
两个孩子从没见过这样的糖果,抱着糖,笑得掉牙的黑洞都能看见:“谢谢舅舅。妈妈,好漂亮的糖,上面还有一只兔子!”
郁知文说:“这么老远,你还买这个过来,太辛苦了。”
郁行一斜睨他:“我怎么不知道你的背包里还装了糖果。”
远夏笑着说:“我就想姐姐在这里这么多年没回去,肯定结婚生孩子了,不得带点糖果给孩子吃?”
郁行一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想得周到。”
郁知文说:“谢谢你,小远。”
远夏又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一百块的钞票,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张:“这个给你们拿着上学。”
郁知文看着孩子手里的老人头,觉得很意外,她是第一次见到新版的人民币。
木拉提和索娜尔看着母亲:“妈妈,这是什么?上面写着100。”
郁知文拿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抬眼看着远夏:“这是人民币?面值100的?”
远夏点头:“对,这是最新版的人民币,第四套,今年四月份发行的。”
郁知文沉默许久,才将手里的钱还给远夏:“这太多了,我们不能收。”
远夏说:“姐姐,拿着吧,我这么千里迢迢来一趟,以后怕是也很难再来了。这钱你留着给小外甥上学用。”
郁行一挑眉看着远夏,这事他可没提前说过,然后说:“姐,你就收了吧,这是远夏的一片心意。”
郁知文看着郁行一,眼神里充满了责备:“你们来一趟就相当不容易了,这一路花费不少吧,怎么还能让小远给我们拿钱,怎么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