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手们就像下饺子一样冲进冰冷的河水里,会水的虫族冲得最快,其他虫族也各展所能。食人鱼和天上的鹰也开始捕猎,这对它们来说就是丰盛的自助餐。
河水依旧湍急,一些虫族没注意,一眨眼就被河水冲到下游不知道哪儿去了。
“抢船!”当然也有人看上了安以农的小船,这些人拼命往他的方向前进,有些是游,有些是飞。
选手太多而猎食者太少,就一定有实力和运气兼备的人冲出去。这些人就从食人鱼和鹰的厮杀圈里冲出去了,他们现在想要安以农的船。
安以农看着他们越来越近,他在想怎么拉开两边距离。
突然,船体传来闷闷的震动,安以农愣了一下,再看过去的时候,船底有一块被凿穿了。一个被食人鱼咬得几乎死过去的家伙飘出来,一边任由食人鱼啃噬,一边阴冷地看着他:一起死吧。
一条冰线在河面划过,这个虫族被一切两半,血液让鱼群躁动。
这类便捷型的东西破坏一点就没用了,这条船废了。
安以农当机立断,他拿出那个已经有点弄清楚功能的飞行器,把飞行器下面的皮带拉出来,固定在风驰的身上:“风驰,你现在已经能负担自己的重量了吧,但是这里风太大,加上这个比较保险。现在我把行李也交给你,你带着这些东西去对岸。”
风驰很聪明,它懂了安以农的意思,点点头。
安以农启动开关,风驰和背上的行李一起升空,风驰四个爪子上的毛有风环绕,它在虚空踏步,朝着对岸冲过去。
现在只剩下安以农、琴和这条小船。
“失礼了。”安以农走过去,两只手伸过去抱住琴的腰,琴愣在那。
“其实我可以……”变化虫形带他过去。
“琴先生的腰好细啊。”安以农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琴听见了,他僵住不动。安以农手腕上的两个液体金属伸长了,变成金属链条,将他们两个胸口贴胸口地捆绑在一起。
他吹了声口哨,鹰群里最大的一只鹰飞出来,它的爪子准确地抓住他们腰上的金属链条,把两人都带上了天空。
空中的风比河面的风还要急躁疯狂,吹得安以农睁不开眼。琴慢慢放松了身体,一层冰晶护盾出现在他们跟前,挡住所有狂风。
没有了狂风,安以农终于睁开眼,但是他一抬头就能蹭到对面人的脸颊,他们太近了。
“我可以独自渡河。”琴说,声音有些低沉。
“但是会很难受对吧?”两人被捆得太近,安以农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琴白净的脸红了一点,“疼痛不会因为你能适应就减弱痛苦,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帮上更多的忙。”
“咳,”抱着琴的腰的安以农轻咳一声,他想要绅士一点,但他们确实太近了,“偶尔也能交给我,我们是队友。”
琴眼睛里的光有些暗淡:“不必,我将死。”
“我的精神领域几近破碎,就算不动用力量,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他第一次和人说这些。以前他不觉得死亡是多大的事情,生和死,对他都没有什么意义。一把战争用的兵器离开战场,就已经是一种‘死亡’。
可是现在,他却生出一种奇异的酸涩心情,靠近一步是愧疚,退后一步是不甘。
“那就不动用,”安以农看着他,“未来的日子,我来保护你,不可以吗?”
“啊——”此刻琴的直播间,正有一群伤心欲绝、如丧考妣的观众,他们泪流满面,比失恋还要痛苦。从安以农的手放在琴的腰上的那一刻起,这些人就直接破防了。
“支棱起来啊琴!怎么能让对方先表白?!”
虫族的爱和恨都很直接,这种类似‘保护’的话,就是一种好感表达。如果双方都有意,就会在一起。
“我都能想象到对面是怎么样狂欢的场景了!你可是琴啊!冰刀琴!”坚决认为婚礼会办在探索者的观众一阵哀嚎,怎么样都行,绝对不能输给对面!
“楼上够了啊,琴现在这个情况他肯定有所顾虑的,又不是所有高等虫族都肆意人生没心没肺。”也有观众表示佩服,“这才是真正有心的喜欢,超越了肉体。”
“就要肉体!就要肆意人生!”
冰刀琴的人生即将画上休止符,这个时候还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吗?未免太过残忍,对双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