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阁’是本地最高级的‘娱乐城’,集吃喝玩乐等项目为一体,需要展示自己的财力才能进来。
安以农就伪装成一个大胡子的黑脸客商去了。
本朝规定,政府官员不能嫖娼和赌博,他可不能顶风作案。
说来也巧,逍遥阁就在‘好运客栈’所在的街道上,原先是一个分封到西北的王爷别院,如今重新装修过,就成了‘逍遥阁’。
“还是差了点神秘感,你说要是宾客必须经人介绍,找到一处特别的坟地,然后躺在一个准备好的棺材里,一路送到某个中间挖空的山里,是不是更有趣呢?”
顾正中正对着金碧辉煌的‘逍遥阁’怀念曾经,一听安以农的话便笑起来:“只怕无人敢去。”
“先生来过这儿?”安以农又问。
“幼年来过。时隔多年,我已经记不清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逍遥阁门口,这里遍地都是香车宝马,一个个非富即贵,独行的安以农看着落魄极了。
摸着自己脸上大胡子,安以农大摇大摆去了逍遥阁,果不其然就被门口守卫拦住。
“你要进,先交十两的叫门钱。”守卫抬着下巴斜视他。
十两?当年他逃荒的时候,能拿出二两银子入城费的都少,寻常人家一年都赚不到十两,嫁娶所费也不过十两,西北这边更少,可见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数字。
“为何他们不用?”他用手指着那些下了马车就直接进去的客人。
“他们是常客,有正经身份,你呢?”守卫将他上下一打量,嗤笑一声,“是来咱们逍遥阁长见识的吧?想长见识,就得这个(搓搓手指)……你懂?”
“哦……”安以农眼珠子转动,“行,我懂了,就当是买门票了。”
他就把两锭五两的银子拿出来,面上还有些不舍得,攥了会儿才交给守卫。守卫果然放行,不过在他背后呸了一声:“穷鬼。”
顾正中摇扇的手一顿,地上钻出个黑黝黝的鬼怪,直接抓住守卫的小腿。守卫打了个冷战,还以为是风太凉。
安以农没回头,也就什么都没看见,他只是奇怪。奇怪这些守卫是在吐槽什么,他们吹一晚上的冷风,熬着夜空着肚子,能有多少银两?怎么还能嫌弃拿十两出来长见识的人是穷鬼?
莫不是看进出的达官贵人久了,就觉得自己也高人一等了?
安以农把这个形象记下,准备写到书里:那赵家,还有赵家的狗……
跨过外面的大门,里面还有一重门。这两个门之间停放着一些精美华丽的轿子,穿着干净得体衣裳的轿夫在那儿等着。
安以农好奇,这又是什么?这样一排排的轿子,都整得花红柳绿喜气洋洋的。
“这是楼里姑娘走外场的轿子。”一个人见他好奇,双手拢在袖子里走过来。
“见过这位壮士。”安以农和他打招呼。
“不客气,看兄弟这身打扮,走西域的?怎么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安以农低头看看自己,好么,口音暴露了。定沙县的方言和章华略有不同,这种差别只有本地人能听出来。
他立刻描补:“从定沙来的,老兄是哪儿的?”
“我?我本地的,跟着沈家商队混饭吃,才回来。你叫我田三就行。”
原来是跟着沈家走西域的,安以农笑起来:“巧了不是,我也姓田,田喜,三百年前是一家。”
因为这种缘分,他们两个人很快就熟络了,称兄道弟。
“老弟是来长见识的?那你可算遇着人了,我来了不下百次,虽然算不上大客户,带你认认门倒是可以。”田三听说安以农是来见识‘逍遥阁’的,拍着胸脯就应下导游这份工作。
这就省了安以农很多事。
“三哥,走外场,这字面意思是楼里的姑娘们外出,去别人家的宴会上吹拉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