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关闭城门,瓮中捉鳖?”
“甚好甚好。”
安以农和大将军都笑起来。
他二人一老一少,一个满脸风霜一个青春正好,然而此刻笑起来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吃肉了。
整好军容,驻军就出发了,骑兵先行,步兵在中间,几千人很快就到了定沙县城,把守城的士兵吓了一跳。
不过作为知县的安以农站出来,他直接让人关闭城门,同时手一抖,抖出一张纸。
“将军请看,这是金家白家子弟在外的产业和住所,还有养的外室,这些地方也要好好查一查。只是有一点,不要破坏财物,不要欺辱妇女儿童。
“这是丑话说在前头,定沙县其他的百姓,都是我的责任,谁动他们一根毫毛,就是在动我。”
将军稍稍有些不高兴,但是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圣上的要求。
于是,几千个士兵分头行动,他们中的大部分去了金家白家的大本营,其他人分散去其他地方。
安以农瞥了某处一眼,那些看不见的另一个世界的生灵也就收到信号,跟了上去。
按图索骥,金家白家的人很快就被控制住,待在家里还在盘算明年涨多少租钱的金家主母被士兵用刀架出来。
她跪在地上,看着士兵们冲进去四处翻箱倒柜找东西。
很快一个小箱子被翻出来,里面除了卖身契,就是放利钱(高利贷)的单子。
金家经常抢劫了牧民,转头又把钱借给那个人,利滚利的往往还不出来,只好卖地卖房,若是地和房都没有,那就典儿卖女。
“呸!这都是一笔笔血债啊。”一个士兵翻看里面单子,上面按的不是手印,是血印子。
之后,她那间屋子里又找出金银珠玉、上等丝绸、名贵香料、上好的茶。金家家主屋子里东西更多,不少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还有许多上了年份的名贵药材。
甚至,他们根据定沙知县提供的图纸,真的在金家家主的房里找到个暗门,里面有个堆成塔型的祭坛,堆的都是婴儿头骨,仿佛是求财的。
看着那堆被烟熏得漆黑的婴儿头骨,就是战场上滚过几圈的士兵都不忍地偏过脸:“继续搜金子,小心点。”
那张图纸上记载了,这个暗室放着许多金块。
最后他们砸碎祭坛下的砖头,从里面找出了金块。
“都是我家的!都是我家的东西!”看着运出的金块,金家主母哭喊着,下一秒被人拔走了头上的金簪,手腕上的金镯子,还要其他零零散散首饰。
终于,金家主母心里的贪婪冲破了理智,她一把将一个士兵推开:“你们可知我儿是谁?他在贺大将军旗下为官!”
被推开的士兵站起身,拍拍衣服冷笑:“我知道,我们就是贺家军,你两家,死期到了。”
“什么?”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翻着白眼晕过去,其他小妾家仆尖叫声一片。
但查找工作并不总是这么顺利,士兵们受到的阻碍并不少,金家看着是普通商户,家里居然藏了不少武器,如果不是士兵们来得突然先发制人,只怕死伤惨重。
此刻另一边的白家老宅也在经历一样的事。白家的家主当时正和几个美人一起泡澡,结果被士兵抓个正着,湿漉漉坦荡荡就出来了,顶着围观人群的惊诧眼神,于风中颤抖。
“我们连水都喝不起了,他还造那么大的浴池泡澡?!”嘴唇干得起皮的定沙县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定沙县人那因长久被压迫而生出的小火苗见着风就长,把他们理智都要烧没了,他们随手拿起地上土块石块,朝着瑟瑟发抖的白家家主砸过去,甚至有人抓着牛粪马粪扔。
后来大将军和安以农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个被泥土和动物粪便糊了一身的白家家主。
“……咱们县的人都好心,怕他冷,泥土防寒嘛。”安以农说。
大将军:……
之后那一千多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也被控制住了,他们在真正的士兵面前柔弱得就像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