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一个大汉翻身跃入院子,他身高得有一米九,生得高大,相貌硬朗,身上有一种豪迈气概。
“草民魏峰,听闻金家要杀大人,特地来给大人守门。”这个汉子抱拳行礼。
安以农乐了,他放下茶杯:“你这样的豪杰,我可没银子请。”
“分文不要。”大汉说。
安以农一时搞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得罪了定沙县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你就不怕?”
“大人这样的身份都不怕,我身后无牵无挂,又有什么可怕的?定沙县百姓苦金白二家久矣,我来,非是为大人,更是为定沙百姓。”
定沙县百姓……
安以农沉默许久,忽然问:“七年前,许知县的事儿,你知道吗?”
他说的就是那个发现定沙县百姓偷挖铜矿,最后客死异乡的知县。他的死亡,定沙县的百姓也要负起一定责任。
大汉犹豫着说:“知道。莫非大人是因此不想管定沙县百姓的?”
大汉看出来这个新来的知县是胸中有沟壑的人,但是他面对金白两家霸权却没有任何动作,莫非是因为曾经许知县的事儿厌了整个县的百姓?
“非也,我既然是一县父母官,怎么会不管,只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安以农抬头看着这个豪侠:“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就这样,知县家的门口就多出了一个高大的门房,担心知县俸禄不够,这个门房甚至是自带干粮来的。
除了保护新来的知县,魏门房现在还想知道一件事,所谓东风,究竟指什么。
同时,知县和金白两家的矛盾,几乎也是摆在了明面上。
手里握着不少证据的安以农开始抓人,短短两天,金白两家就有十多人进去了。进哪儿?当然是进了监狱。
安以农特地为他们开设了小黑屋专线,黑洞洞的屋子,墙角只有一个便盆,每天从小窗投进来三份简陋的食物,其他什么都没有,声音没有,光也没有。
短短几天,就有两个意志不坚定的出现精神恍惚的现象,剩下几个也没了嚣张气焰。
“你毒我十多只牛,我抓你十多个人,一物换一物,很公平。”
安以农的话能把金家白家气炸,这个知县用他们家的子弟比牛就算了,居然还这样虐待他们。
不过他们更好奇,这些事都是谁透露给这个知县的?他来才几天?怎么能几年前的案子都了如指掌?
“失算了,他一开始就和我们装傻,什么酸儒,就是个老狐狸!这么点点岁数,怎么奸得跟个鬼一样?”连连失利已经让金家家主失去理智。
他不是没有对安以农和他身边人下手,然而也是见了鬼了,总有意外情况发生,导致最后功亏一篑。
所以他银子已经花了不少,请来的杀手却是来一波送一波。
“还说是高手?高手个屁,连个门房都打不过!”想起自己砸出去的上千两银子,金家主还肉疼。定沙县这破地方,一群穷鬼,这一千两不知道多久才能赚回来。
“这个人有些邪性。”他想到衙役和他说的,不受控制的事情,“你说,要不要去请个萨满巫师?”
“照我说,还不如联系咱们儿子。”金家的夫人撇撇嘴,她对于私生子进去是乐见其成的,但是金家要是因此倒下,她却是万万不愿的。
“会不会耽误他?”金家主有些迟疑,他大儿子可是他全族的希望。
“你现在知道耽误他了?为了你的好外甥,呵。”金夫人不想多说,她站起来,“早点解决了吧,真是。那群泥腿子还看热闹,明年租子多加一成,收他六成租金。”
金家主一咬牙,这已经不是他一个私生子的事情,这个新来的知县摆明了就要针对他们两家。
俗话说得好,破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民还是不好和官斗,否则他也不用千方百计把儿子送进军营里。
“看来要破这个局,关键还是得找说得上话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