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个打板子的衙役人已经傻了,他们没想左‘啪啪’右‘啪啪’这么个往死里打啊,然而双手竟然不听使唤。
他们额头的冷汗不要钱地流,可是别人只当他们是运动量大,热的。
金家的表少爷趴在凳子上连连哀嚎,然而又有几棍子打下,他连哀嚎都哀嚎不出来。
两边衙役叹为观止,几个眼神对视,交流着只有他们懂的话语:这两小子是和金家这个表少爷有杀父夺妻的仇恨,现下逮着机会了?看他们打的,多卖力啊。
“等一下。”
安以农一开口,两个衙役就定住了,手里的板子高高举起,眼睛却求救一般朝着别人使劲儿眨。
“我看他们脸上这么多汗,一定很累了,不如……”他的视线在剩下衙役中转一圈,“我们换两人继续。”
“好啊好啊。”举着木板的两个衙役连连点头。
“好,那你们各自选一个人替代你们。”安以农也是很善解人意,“你们共事这么多年,情意如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衙役们惊愕地抬起头,才发现这个之前被他们暗地里嘲作‘酸儒’的年轻官员从来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一个接着一个,最后所有的衙役都动了手,而金家表少爷终于被打晕过去,拖入牢房。
被强抢的女孩和她的家人也走了。但他们很不安,应该是担心被报复。好在已经有小鬼跟上,安以农也没有太担心。
他看向下面两排冷汗涔涔的衙役,‘好心’问:“你们怎么了?很热吗?”
结果其中一个衙役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够了,他才笑着问:“想活吗?”
衙役们看着他不说话,脸上写着:你好奸!
“这个金家表少爷看起来是金家主的外甥,不过事实上呢,这是他和他小姨子偷生的。他一共就两个儿子,打废了一个,你们觉得,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衙役们几乎哭起来。
安以农煞有其事地摇摇头:“你们下手太重了,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现在这样,很难收场啊。”
衙役们真的哭了,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新来的知县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们打废了金家表少爷是事实。不对,应该是金家少爷才对。
新来的知县才来几天?怎么连这么隐秘的消息都知道?而且刚刚这么多人不受控制……不会是什么法术巫术吧?
“大人,我们不想的大人,他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啊大人。”站在最前面的捕头直接就跪下投诚,“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吃官府的饭,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怎么会听他的?”
其他人顿时受了启发,一个比一个喊得响,都说自己很冤枉。
“你们不用担心,金家这个表少爷已经废了,我和你们是一条船上的。金家找你们,我也逃不过去。”
他看向捕头:“就像捕头说的,我们到底是吃官府饭的。我知道你们有顾虑,马贼,还有驻军里金家的大儿子,对吗?”
底下衙役被说中心事,脸煞白。
“放心,他们谁都不能擅自进入定沙县城。马贼要是进了,我就参驻军一个守城不利。驻兵要是进城,呵……造反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金白两家在本地积威甚重,衙役们一时也不敢正面对上,他们就派出一个代表,问安以农:“不知道大人有什么事想要吩咐我等。”
衙役们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安以农要他们对付金白两家,那他们宁可在这里等死。
打废了表少爷,好歹还有个真少爷,但是去对付金白两家,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暗算,而且连累家人。
虽然这个新的知县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两边一比较,还是知县好惹一点。
安以农看他们眼睛一转就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所以他压根也没准备把什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些衙役。
“我要吩咐你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定沙县最好的黑牛,我要买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