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找谁?”一个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妇人问。妇人旁边放了很多盆衣服,都是青灰色系的,看起来她是帮人洗衣服的。

安以农环视一周,忽然在西厢房的门外看到一个躺在躺椅上的青年,胡子拉碴的,皮肤蜡黄,椅子边上放着一根拐杖。这个青年正一脸凶恶地看着这边。

陈家那个侄子,安以农第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虽然他看起来简直糟糕透顶,每一根发丝都写着落魄和艰难。

几年前这两人搜刮了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跑了,剧情里更是把粮食拿光,如果原主是个没什么运气的人,或许等不到逃荒他就会因为饥饿死去。

那个时候,这两个人应该想不到如今自己的境遇。

一个是赌徒,因为欠债被打断了腿,一个和夜香为伍,还要时时遭受威胁,只为那‘传宗接代’的侄子。

“你找谁啊?”洗衣服的大娘又问。

“抱歉,走错了。”安以农转身离开,他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只有得到某个答案之后的平静:求仁得仁,如此而已。

“真是个怪人。”

第69章

安以农继续读书,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次年,时隔三年再一次乡试,国子监又要迎来不少人。这一次黄梅生来了,他是独自一人来的,听说是留了妻子在家中抚养两个孩子。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偏差,剧情中早该出现的几个美妾和‘友人’都无影子。

他来了没多久就过来拜访安以农,带着一个清秀的书童,还有老家带来的特产——稻田鱼的鱼干。

因是同乡,又曾是同学,安以农也只能客气地招待了他,说了诸如‘常来往’之类的客套话。

“奇怪,三年不见,他怎么衰老了这么多?是因为留了胡子?”

黄梅生一走,安以农就将桌子上的茶水泼了,茶具仔细清洗过,才慢悠悠拿出好茶和山泉:“我和他本是同龄,如今看着仿佛差了十岁。”

也不知道黄梅生这日子是怎么过的,也才二十二,眼睛就已经十分浑浊,脸色也不太好。

“噫,没道理啊,几年才见上这一面,悔恨值咋纹丝不动呢?”系统还琢磨这事儿呢。它也是够执著的。

安以农笑了声,也不理它,自己快快乐乐喝了一壶茶,看了一本新出的诗集。

一直到了晚上,顾正中来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安以农闻到香味就靠过去。

他还是没醒,顾正中也没喊醒他,还给掖被角,又小心把他发带解了:“总是忘记解发带?回头又嚷着头疼。”

系统正要快乐地跑出来和宿主说悔恨值突然涨了呢,谁知道一来就被秀一脸。

就这两年他们那眼神拉丝的程度,够滚几个来回的,谁知道彼此还是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没见过这么磨蹭的,看得我都想下药把他俩关一个房间去。”系统忍不住吐槽,“话说回来,那个黄梅生,怎么回去想了想还给涨悔恨值了呢?情绪滞后了?”

系统哪儿知道,黄梅生哪里是情绪滞后,他是总算不被控制了!

黄梅生心里苦啊,他与那柳郎欢好时,柳郎自己说要助他一把让他考上举人,非他黄梅生主动求人帮忙,为什么这个妖物要找他麻烦?

“你、你想对我以农贤弟做什么?”他指着大摇大摆坐那儿啃鸡腿的男人,怕得哆嗦。

啃鸡腿的男人看了黄梅生一眼,又想起那个青年泡茶谈笑的模样,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最难得的是,那个青年目光清正,和他交谈很是放松,不是仅有一身光鲜皮囊的人。

难怪顾正中这老鬼得了人就像得了宝,寸步不离,谁露出点招惹的意思都要被打得魂飞魄散。

“我想对他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吧?”男人嘲笑黄梅生。

“你这书生,碰见长得好看的就起色心。引诱我家后辈破戒施法不说,还每天在窗下念诗勾我侍女,这会儿又惦记上了同窗,若是他人知道你的肮脏心思,只怕羞于同你这等奸邪小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