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娃子,你说,咋吃?”
安以农伸手一擦眼睛,重新挺起精神:“把里头黄色的挑出来扔掉,绿色的放在锅上蒸熟,之后把翅膀摘掉晒干。好歹是顿肉不是?”
他苦中作乐,其他村民也只能努力笑着面对生活:“是啊,好歹是顿肉啊。”
“黄色的有轻微的毒,不过能喂鸡鸭。”他又说。
“嗨,哪儿还有什么鸡鸭,早都祭了五脏府了。”
当天下午,很多人家都蒸起蝗虫,安以农闭着眼睛吃了一个,没有油没有盐,就这么吃。他完全没有扛住那种心理不适,直接吐了。
“还是没饿过。”安以农捏着半个蝗虫自我反省。真饿狠了,什么东西不能入嘴?
系统看着他勉强吃下那一半,一边反胃一边强迫自己吞咽,它眼泪都快出来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关了我的商城?”
“其实是好事,如果意识到自己有后路,就不会那么勇敢和坚定,会变得软弱。”安以农咽下半个蝗虫。
他必须抛弃掉穿越者的自负和优越感。
吃虫后的那天晚上,安以农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披着土色外甲的人,头戴着尖锐的头盔,眼睛大且黑,没有眼白。
它非男非女声音尖锐,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吃蝗虫,还带人吃蝗虫。
梦中的安以农只觉得莫名其妙。
下一秒这个怪物一样的人就扑上来,背后展开一对翅膀,嗡嗡嗡的让人脑壳都要炸裂。
“你吃蝗虫,我就吃你。”
“啊!”安以农直接吓醒,一束强烈的白色天光从窗户纸里射过来,眼前一片白茫茫。
听到自家窗外有虫类振翅的声音,他站起身,赤着脚走过去。
窗户自己‘吱呀’一声开了,更多翅膀呼扇的声音出现,他看到漫天的飞蝗。
白色的光已经不见了,蝗虫乌压压的一片。如雷雨来临前的天空。
这些蝗虫比他在田里看到的还要大,几乎有沙漠蝗虫那么大。像是一阵风刮过来,都落在他家院子里,那棵可怜的榆树被虫子包裹住了,咔嚓咔嚓啃着树皮。
甚至屋子露出的木架子都被围着啃。
虫子还要飞扑到安以农脸上,被他面无表情地用铲子一拍,道:
“抓了吃吧,油炸。”
油炸的蝗虫撒一把椒盐,隔壁孩子都馋哭了。
他拿起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铲子啪啪啪地打着虫子,反馈来的震动就好像那不是虫子,而是迷你的战斗机。
然而这时候的他丝毫不感到恐慌和畏惧。
蝗虫太多了,拍死多少个,抬头一看旧无穷无尽。
“咻——”
“啾啾。”
天空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群鸟,粗看什么种类都有,南方的北方的,大小颜色都不一样。它们落在地上就开始啄食蝗虫,一嘴一个。
这真是一物克一物,蝗虫遇到鸟雀就僵硬在那里不动了。看起来无穷无尽的蝗虫群,鸟群用了两刻钟就解决了,完了拍拍翅膀飞走,仿佛过来就是专门为解决他的问题的。
安以农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他疑惑地看着天空,眼前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