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亲贵中挑不出德行能力出众的,到百姓中挑也可。”沈醇笑道。
“臣明白了。”亲贵跪地道。
王位这种事素来轮不到他们,也无人敢轻易觊觎,更何况大王的王位可是天神所授,若是夺了,先不说其他亲贵同不同意,百姓都不能同意,名不正言不顺,必然会坐不稳。
但大王若愿意让位,便代表他们的名正言顺,既是一个孩子不行,多生养些,总能培养出才能出众的。
权力牵及自身,亲贵们对于子嗣上的事没了多余的话,沈醇也难得清净了下来。
只是这样的事只适用于草原,尚朝君臣礼教太深,反而难以像南溪那么自在。
登基大典,诸方来贺,齐语白身着帝服,在礼炮声中登上了帝位,转身就座,帝服铺陈,冠上十二毓皆静,殿内殿外官员叩拜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语白坐在那处,一眼便可看遍群臣,居高临下,无人在侧,他轻沉一口气道:“平身。”
一语定天下。
白日登基,诸事皆安,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京中狂欢之时,夜晚则设了宴会,宴请各方来客。
朝臣入座,但听太监高呼:“陛下驾到!”
群臣跪拜,齐语白在搀扶下上了高座道:“平身。”
“多谢陛下。”群臣皆起。
齐语白示意,太监高呼:“宣各国使臣觐见!”
他一出声,宫中高呼传递之声不断,又有声音传了回来。
“车居国使臣觐见!”
声传不断,数位穿着窄袖的男子入了大殿,纷纷跪地行礼:“拜见尚朝陛下。”
“平身。”齐语白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服饰,难免多看了两眼。
“谢陛下,我车居国王听闻尚朝新帝登基,特遣我等来向陛下献上贺礼,恭贺登基之喜,愿陛下江山千秋万代。”对方为首之人再行礼。
“多谢,贵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齐语白与之寒暄一二。
礼单呈上时他们入了座,又闻高呼之声。
“南溪国使臣觐见!”
齐语白藏在袖中的手一紧,虽知他不会来,可听到这个名字,心绪却再也难以平静了,方才还在小心观看车居国服饰的群臣皆是正襟危坐,不敢窥视帝颜,便只能看向了通往宴会的门口。
南溪国,先帝在时曾连夺尚朝边关,又要了嫡亲公主和亲的部族。
曾经尚朝对之不以为意,如今却几乎处于了平起平坐的地位,帝王更是与之渊源颇深。
礼乐之声暂停,已见数道人影靠近,殿中静谧,可闻金玉微碰之声。
为首之人踏入,齐语白轻抬视线时眼睛瞪大了,身体微微前倾。
群臣皆静,看向那为首之人皆是微微张开了唇。
南溪各色矿藏颇多,王族喜金玉,只是大多身体粗壮,面容粗糙,显得孔武富贵至极。
而如今那为首之人却是身形修长高挺,一身服饰以红白二色铺陈,手腕与腰间紧束,手腕臂上,腰间颈间皆有极繁琐的金玉饰物,鹿皮靴勾勒着长腿,金玉为底,玛瑙为坠的耳饰硕大而轻晃,发间梳了发辫,宝石玉带束于其中,真可谓是华物堆砌。
只是即便诸多繁杂,衬着那张微带笑意,华丽而风流的面孔,只让人觉得极为适宜,而无任何喧宾夺主的感觉,立于殿中时,整个人都有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