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马蹄之声隐隐传来,齐语白睁开眼睛时身上有一种绵软无力的感觉,像是没睡够,又极舒服。
冬日夜长,即使屋里燃了炭火,他也很少有起来时手足皆暖的情况。
然而轻轻动身时却发觉了情况的不对,耳边有呼吸声,后背贴着对方的胸膛,腰身被扣住不说,手指也是交缠的状态。
他昨夜不是睡在床边么?为什么会是这种状态?
齐语白微动,蓦然察觉身后呼吸变短,脑子里一片混乱,还未想出挣脱的主意时,听见了身后沙哑的声音:“醒了?”
“嗯。”他轻应一声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指,却被握的更紧了,“大王,松开妾身吧。”
沈醇睁开眼睛,看着他微红的耳垂,凑过去亲了一下道:“昨夜好眠?身体可有不适?”
齐语白微有瑟缩,勉强抽出手指道:“没有。”
“没有就好。”沈醇松开他的手指隔着衣服贴上了他的腹部道,“素闻女子来葵水时都会腹痛,你这时间虽然不调,身体倒还好。”
齐语白腹上一暖,却察觉了另外一件事,蜷缩起身体道:“多谢大王关心,既已醒来,便起身吧。”
沈醇轻轻起身,看着他紧张的侧脸道:“莫非是要更换月布?”
齐语白压根没有什么葵水的事,此刻跟他谈论这事,心火上涌:“嗯,大王先起身吧,免得污了您的眼睛。”
他面颊红艳,沈醇掀开被褥,抿了唇边的笑意下了床。
他自行穿戴,只用宝石缎带固定了头发,再配腰带,其他饰物一应放在原处后撩开了帐篷。
兰月已在外等候,见他时神情一紧,行礼道:“大王。”
“进来吧。”沈醇说道。
兰月捧着水进来不敢乱观,直到男人洁面漱口,披上斗篷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看向了床边:“殿下,您没事吧。”
齐语白掀开被子起身道:“没事。”
兰月替他捧来了衣物,看他穿着,并不近前侍奉,只是目光打量,总觉得他气色上佳:“殿下,他没有欺负您吧?”
齐语白落地抬眸,眸光微漾:“未做行房之事,其他事无妨。”
反正都是男子,也无甚贞操要守,就当被狗啃了。
“您没受委屈就好。”兰月在他起身时收拾着床榻。
齐语白坐在妆台前挽起了长发,已是婚嫁,该梳妇人发髻,长发如云,鬓边轻扫,再配戴上耳饰珠钗。
镜中之人衣衫一如既往,却不知为何眼角眉梢好似多了几分艳色。
兰月整理了被褥,近前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帮我伪装月布拿去烧了。”齐语白从镜前起身道。
“是。”兰月应声,端盆裹布出去了。
齐语白轻松一口气,坐在床边手指摸向了枕下,未触及硬物时心神一紧,掀开两个枕头,都不见之前藏匿在其下的匕首。
难道是兰月拿出去了,可兰月一般不会擅自动他的东西。
兰月匆匆而返,捧着食物进帐时却见榻上的人眉头紧蹙:“殿下,怎么了?”
“你收拾床榻时可见了我在枕下的匕首?”齐语白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道。
兰月将烤肉放在一旁道:“奴婢未见,殿下的匕首不见了么?”
“糟了。”齐语白叹了一口气。
不是兰月拿的,就只能是穆伦拿的,他发现了,但又是何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