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工作准备告一段落时,终端忽然来了一条全息视频通讯。

这条视频通讯来自——

敖桁。

政部与军部的意见向来都是相佐的,每一次商量与决策要事时,议会大堂总是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争吵的这两拨人,正是军部与政部的,双方都恨不得捶死对方。

所以很少人知道,在政部工作的左云楼与在军部担任少将的敖桁其实是朋友。

他们的友情大概可以追溯到第一次“曙光”发病时,说来也是巧,两人同岁,同时发病,被安排在了隔壁病房。

没有人知道最初住院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段友情是怎么建立的。

或许是英雄所见略同,也或许是同病相怜,总之那次以后,左云楼与敖桁就交上了朋友。

虽然关系算不得密切,但这段淡如水的友谊是存在的。

全息视频打开,穿着军装的绿眸子男人面容冷峻,他眼眶深邃,左下颚骨上那道足有四厘米长的疤痕给他添不少戾气。

别说普通人,哪怕是底气不足的士兵,面对敖桁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是敖桁,被誉为联邦“定海神针”的战神。

全息通讯,敖桁的虚影就在距离左云楼三米开外。

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宽椅上,高帮军靴包裹着男人两条结实的小腿,随便往前一放,力量十足。

敖桁目光在左云楼腿上顿了顿,翡翠般的眸子挑起,“真少见。”

左云楼顺手摸了摸燕宁的头发,指尖的触感一如少年皮肤般柔软,“这可是个宝贝。”

如果是别人,一听左云楼这话,肯定以为是在秀恩爱。

但敖桁不是别人,他足够了解左云楼骨子里的凉薄。

说是宝贝,肯定是这少年与别人有不同,且对左云楼有价值。

“哦?怎么说?”敖桁来了兴致。

左云楼却只是笑笑,“还不确定,等以后再告诉你。对了,我那个野心勃勃的弟弟,近来是不是跟何家来往得很密切。”

敖桁并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而且也没把燕宁当回事,这话题自然就转过去了,“确实,听说五天前他跟何家那位大少爷在仙境阁吃饭。两天后,屠议员以联姻的名头,请了何家父子聚一聚。”

何家现在的权,几乎被大少握在手中,带上何家老爷完全是幌子。

敖桁说的轻描淡写,但若是被何家人听了,绝对吓得脸色大变。

这事于他们来说是秘密,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

但就是这样,还是泄露了。

左云楼目光沉了沉,手上力量不由重了些,枕在他大腿上睡得正香的燕宁嘤咛了声。

声音细细的,就跟奶猫一样,可怜兮兮的。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下意识抬高了些,不适合消失后,燕宁微拧的眉头松开,记吃不记打地蹭了蹭脸下结实的“枕头”。

左云楼低头下去,银色半框眼镜随之倾斜了些。全息形象的光芒落在镜片上,折射出一道白芒,挡住了眼睛后双眸的情绪。

敖桁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男人放在宽椅扶手上的粗大指节敲了敲,兴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