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直接找县太爷,而是先找了许州。
铁青前些天才给他送过一只肥狍子。
加上他们也算是实在亲戚了,许州的大小子娶了肖慧么。
“是因为服役的事情吗?今年服役可能要晚一些。”许州让人给他们倒了热水:“听说边关那头不太平,也有可能这劳役是要做别的,不修城池了。”
“不管修不修,干啥活儿,我这里都是要赎买劳役。”铁青道:“我老丈杆子身体不行,我家的长工还有一堆的活儿要做,我也不行,大舅兄不在家,我就更不能离家了。”
“行,这个可以。”反正每年都赎买劳役,许州都习惯了:“那你这是来?”
“我来兑换一些银钱。”铁青拿了银票出来:“打算收点粮食,我家的那个粮铺,也得要点存货不是?”
“那倒是!”许州又跟小里长说话:“既然劳役先确定不下来,那就先把税粮缴纳了,现在边关紧张,咱们这个税粮啊,直接拨给东北大营,当给养。”
众人这才知道,东北大营那边的给养,朝廷已经送来了,但是为了过冬,为了明年的物资充足,还得为了抵抗关外的游牧入侵,事情很多,很忙。
“那就先缴纳税粮。”
大家都同意了这件事情,而且铁青家有了个脱粒机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铁青说了,用可以,但是不能白用,一千斤的苞米棒子,给二斤苞米粒子,一车的草料,喂牲口的那种。
要是给杂粮的话,就得给五斤。
说都不多,就是个意思,他那机器也是钱来的,还得用牲口拉,就跟拉磨一样。
所以不白给用,大家也能理解。
但是铁青也说了:“孤寡老人就免费了,也不用给啥东西。”
他们村儿,就有一家孤寡老人,姓车,这个姓氏少见,那家人唯一的小子,上了战场就没回来,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们俩如今都五十来岁了,有一座房子,一挂马车,一个大院子,三十亩地,只是年纪老了,种不过来地了,村里头的人,你家帮一把,村子里还轮流派人去他们家照顾一二,这二老算是绝后了。
也没啥旁的亲戚,过继都没有地方过继去。
不过老两口也说了,村里好好照顾他们,等到老了之后,村里给他们发送,安葬过后,家里的土地,就归村里头所有,房子和车子都作价处理,也捐给村里头。
老车家那样的人家,他能要粮食跟草料么?
不仅不能要,还得帮忙把苞米弄来,打好了再给送回去,服务到家。
县衙收秋粮赋税,但是劳役今年就没怎么明说,不过铁青回去之后,就守家在地的收购粮食。
他们家的苞米第一个脱粒,然后算计了一下赋税缴纳多少粮食,留出来缴纳赋税,其他的都入了自家的粮仓。
粮库已经清理出来了,就差收购粮食入库了。
铁家第一个使用了自家的脱粒机,第二家就是老肖家,然后是肖老六家,肖老八家,老乔家,老徐家……。
铁青在家打苞米粒子,东北大营来了消息,信使送了不少牛羊过来,还说那边战事还好。
“战事还好?”铁青皱眉:“这是个啥好法?”
“其实也没啥可好的,那帮东西来去如风一般,没有个固定的地方,打仗的时候,真的是一触即退,感觉胆子小的很。”信使吧嗒了一下嘴巴,他觉得铁家的伙食真不错,他来送个信儿,就有红烧猪排吃:“起先大家都很慌乱,因为第一战并不顺利,上头来的那帮猪头,想要抢功劳,自己带着人马出去了,五千人就回来了一千多,损兵折将不说,这一千多人只有不到五百人是好的,剩下都是伤兵,连领兵的都被人给宰了,可气死大将军了,后来大将军回来了,才好一些,大家不那么慌乱了,只是大将军说我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伙儿的,我们这边吃了亏,首战失利,要讨回来,所以这段时间,大将军都是带人在外巡视,一旦发现那些马匪的踪迹,就出兵讨伐,而且每次都是大军压境的架势,那些人不知道为啥,一直徘徊不去,可又不敢进攻,他们没有攻城器械。”
草原上的人,别说马匪了,就是一般的大部落,也没有几架攻城的云梯,因为草原上树木少,会制作云梯的人更少,这就不是他们擅长的好么。
一群流动的马匪,连个根据地都没有,就更没有跟守军叫板的能耐了。
奇怪的是,他们却不离去。
“应该还是有啥原因才是。”铁青不太关心这个:“那关隘今年看来是修缮不了了。”
“不修了,明年秋天再说吧。”信使道:“这事儿已经跟陆一县令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