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钱也顶不住多来两个你这种死乞白赖,”小老头一锤子砸开一块陨铁,力气之凶狠让君长唯缩了缩脑袋,“格老子的,加上打金错刀的钱,你欠我二十三万两黄金,什么时候还?”
“有钱就还,有钱就还。”
君长唯熟练地敷衍。
“等你死了,老子就把你的刀骨抽了抵账。”小老头冷笑一声,阴恻恻地说。
“行。”君长唯大喜过望,生怕他反悔似的,“赶明儿我收个徒弟,等我死了,就托他把骨头送过来。除了刀骨你还要什么?你看琵琶骨怎么样?一根算你一万两,你一会剑修好后,再给我打个剑匣,要用万年的天青松,实在不行若木也可以。”
小老头傻了。
“你看看还要哪块骨头,我看中了个徒弟,还没收,寻思着得给他把刀当师徒礼。你再帮我打把刀,以后能重炼新铸的那种……”“我要你的天灵盖!”小老头打断他,大声说,“拿来当夜壶,天天往里头滋泡尿!”
“好说好说,”君长唯满口答应,“记得把我徒弟的刀打得帅一点,毛头小子就喜欢这个。”
小老头瞠目结舌。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故人诚不欺我也。
“滚滚滚,”小老头灰头土脸,一败涂地,“你那几块破骨头谁爱要谁要去,老子见了就烦。老子算是明白了,你根本就没有脸!”
君长唯不以为耻。
脸是什么?能抵债吗?能抵就是好东西,不能谁爱要谁要。
“下次我要把窗也钉死。”小老头气哼哼地将配好的粉末抖进一个小簸箕里,走到铁炉前,“停一下。”
君长唯松开手。
炉火一静,小老头把粉末一股脑儿地倒进铁炉里,然后“啪”地一声把铁炉炉腹的门重重关上。几乎是在粉末倒进去的瞬间,爆炸般的巨响就在铁炉里滚动起来了。小老头低声念了一长串又急又快的口诀,大喝一声双掌按在铁炉上。
冰霜闪电般向上蹿,转瞬间将整个铁炉封住。
“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小老头扭头冲一旁的君长唯大喊。
“老子修为不够!你是想看我力竭而亡吗?!”
“你扔了什么东西进去!”君长唯一步跨到小老头身边,一掌拍在他后背上,将灵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过去,“你是想炸了整个炉子吗?”
“跟你这种五金科一百年没过的家伙说了也是白说!”口口声声力竭而亡的小老头声如洪钟地嘲讽他,“你当太一剑是能用凡铁补的吗?!这可是天授之剑!你想用凡铁补也行!上面的铭文补不好别怪我!”
“别拿开铭文玩笑!”
说话间,地动山摇般的震动传来,铁炉中传出一声极其尖锐,极其阴冷的啸鸣。小老头与君长唯几乎是同一时间被巨大的力道冲得一前一后倒飞了出去。
“你真放错了?!”
君长唯一把抓住差点脑袋撞到插满废刀刀架上的小老头,脸色一变。
小老头剧烈地咳嗽,咳出青黑色的血:“不可能啊!太一铭文我研究了三千年!不可能配错的!”
说着,他冲向铁炉,就要拉开炉门一看究竟。
君长唯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人拖了回来。
砰——
封炉的寒冰破碎,赤红的火焰朝四面八方冲了出去。铁炉破碎,火焰涌出后,炉中的情景一览无余:太一剑被几根玄铁锁住,垂直高悬,剑身上急速地流动着粘稠如液体的黑雾。黑雾不断涌出,又不断被剑身上陡然亮起的无数铭文封锁。
小老头猛地转头,死死地盯住君长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