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你扇趴下的大鸟,应该开了灵智,看看能不能邀请它和我一起去太乙。”仇薄灯回忆起太乙宗某只秃毛凤凰,“上次不小心把叶长老的凤凰的尾巴点了。最近那老家伙天天来跟我哭说没了尾羽,怎么给它找老婆。”
“长得丑的确。”陆净赞同地点头,“我二哥养的王八乌漆嘛黑的,现在就没老婆。不过我三哥养了只乌鸦,现在也还光棍。”
“那回头要是这只骗不走,就让它跟你哥的乌鸦相亲看看。”仇薄灯愉快地说。
“喂喂喂!不要这么胡乱牵线啊,你们尊重一下凤凰好吗?它是神鸟啊!”左月生抱怨。
“不都是鸟,”陆净反驳,“还有,不是要爬树吗,你拐这么远干什么?”
“陆兄,你是我亲哥。”左月生险些跪下,“小点声行吗?做贼还带提前嚷嚷我要偷东西?”
“哦哦哦。”头遭做贼的陆净没经验,“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仇薄灯斜眼看他,觉得这家伙傻得可以。
被骗走阴阳佩不冤。
“枎树那么大,盖了整座城。你们是悟道期还是卫律期啊?能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哪里是灵气最盛的地方?”左月生四下张望,确认没人才松口气,“还是你们打算在树上找到猴年马月?”
三人中,陆净修为最高,定魄初期。
不过他这个定魄期水分多得简直是汪洋大海,是他亲爹积年累月把各种古古怪怪的药灌鸭子一样灌出来的。踩高飞低还行,真要和人动起手来……不提也罢。
“你要找人带路?”仇薄灯狐疑,“你不是说神枎不能爬吗?”
“城祝司的人可以啊,他们算树的一份子,不算人。”左月生说,“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神枎了。”
陆净这回有经验:“不对啊,你找城祝司的人带路?你这已经不是贼人自暴,是贼人自投了吧?”
“他早被赶出城祝司了。”左月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陆净,“快到了,前面那间破院子就是。现在有个要命的问题,这家伙毕竟是城祝司出身,骨子里还把自己当城祝司的人。所以,一会我们是请人带路,还是投案自首,就得看你的了。”
“看我的?”陆净错愕地瞪大眼,“我又不认识他啊!”
“不。”
左月生非常严肃。
“这件事只能看你的。”
………………………
“娘啊——”
“孩儿不孝——孩儿连您最后留的一点东西都找不回来——”
“娘啊!”
一处不算宽敞的院子里传出了哭声,凄凄惨惨戚戚,情真意切得闻者同悲。
陆净穿着白衣,抱着一名黑瘦少年的脚放声悲哭。被他抱住的人穿件有些破的褐色短衣,手里提着把割草用的镰刀。黑瘦死命想推开这团糊在腿上的泥巴:“我!不!是!你!娘!”
“娘啊——”
陆净牢记左胖子的吩咐,不管对方说什么,只管哭,哭得惊天动地肝肠寸断。
仇薄灯“咻”一下蹿出了歪歪扭扭的院门,一手按着墙壁,一手按着肚子,无声地笑得肩都在抖。
能想出这招,左胖子真他娘人才一个。
“娘啊——”
陆净哭出了真情,哭出了忘我。
“左胖子!”黑瘦少年怒不可遏,“你带的什么人来!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