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的疯病又犯了。江寒枫想。

他上前去,“您二位可要先洗漱一番?”

王妃道:“也好,有劳了。”

江寒枫听到他的声音跟平时好像有点不一样,好像更柔和了,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大概和韩敬一样,女装的时候会刻意提高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更符合外表的装扮。

他已经知道韩敬的真实性别了。

江寒枫之前真心实意觉得韩敬是个女的,后来韩敬一直穿着男装,他就忍不住问了一下,韩敬当时就黑了脸,念在他是长辈才没有拔剑相向。他十分大声的强调:“我是男人!真正的男人!之前伪装成女人,是迫不得已!二师兄教导了我这么多年,连我的性别都不知道吗!”

江寒枫满怀愧意地给他道了歉。

现在岳父扮成女装,应该也是为了混淆视听,好让忠信王这个身份消失得更彻底吧。

江寒枫不敢把他当成女人看待,让人准备了男人的衣服,送他们父子两个去洗去一路风尘,又掐着时间准备了酒席。

期间沈映雪似乎一直想对他说什么,江寒枫知道他此时大概不太清醒,像个小孩似的黏人,对他宠溺地笑笑,“今天吃过药了吗?”

沈映雪知道自己马赛克没了,身体也好了,根本没有疯病,用不着吃药,对那些药汁非常排斥。中午的药他就偷偷拿来浇花了,听到江寒枫这句话有点心虚,也知道这种状态下,江寒枫可能不信他的话。

算了,反正到时候尴尬的人不是他。

沈映雪迅速溜走,一直到吃饭的时间才现身。

江寒枫看到换上男装的岳父,感觉顺眼了很多。恭请岳父去了上座,就听到他说:“日后不必准备男装了,只管给我女人的衣服就好。”

江寒枫有些不解,如今已经在簪花巷的地盘,离着京城也有很远,王爷这么做,是不是太谨慎了?就算是为了隐藏身份,也没到底跟韩敬一样一直女装。

岳父喟叹一句:“做了这么多年男人,我都要忘记做女人是什么滋味了。”

江寒枫:“???”

您以前做过女人吗?

这个世界怎么了?隐藏身份就隐藏身份吧,为什么一定要女装?

相比来说,沈映雪就正常多了,只是在脸上弄了一块红色的印记,再加上其他相差很多的特点来转移注意力,完美地伪装成了另外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沈映雪伪装的太完美了,导致大家看到那种特征明显的,都担心是有人故意弄出来假扮的。这么一想,沈映雪打开了一条新的路,但是立刻堵死了这条路,忠信王再这么做,的确不安全。

或许这就是他扮作女装的原因吧。

江寒枫对岳父是恭敬的,正如同当年对待花主一样。他斟了酒,没敢接岳父的话。

祝凌看到江寒枫毫无波澜的脸色,不禁有些敬佩。

不愧是他哥哥选中的男人,的确有些城府。

他还是太嫩了,还需要多多磨砺。

王妃慈爱地对沈映雪说:“我记得你认了一个干儿子,怎么不见他?”

韩敬和荀炎他们也在春城,只是江寒枫以为现在算是家宴,他还是第一次和母亲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吃饭,就没让他们来,听到她这么说,才恍然想到,韩敬也该算是这个大家庭里的一员。

“这就喊他过来。”江寒枫说,“还有一个诸成玉,您应该见过他了。他将映雪视为亲父,只是前些日子闹了些小脾气,去了青羽宫就没有回来过,只是过段时间,会送些东西过来。”

王妃说:“我记得那个孩子,是个可怜人。我看他性子桀骜,看似乖巧,却是个有自己心思的,须得好好管教,不然容易酿成大祸。”

沈映雪很意外,这个妈妈一个孩子都没养过,没想到看人还挺准,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很有经验,“不如把他送到您那里好好教导一下。”

王妃想着离开忠信王府,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确实该过含饴弄孙的日子,多一个诸成玉也不算什么,还能排解一下无聊的时间,便痛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