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子闻言,脸色骤变:“大胆!你可知你在同谁说话!”
江醒拦住小松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淡定,老人家又没说错。我啊,的确挺怕死的。”
村夫跺了跺脚:“你们不要我要!”说着,就要去找帮手来。
江醒淡淡道:“我劝你三思。”
林清羽无声地笑了笑。他知道,江醒原来是不怕死的。
江醒还是陆晚丞时,把生死看得极淡,前半年几乎没什么求生欲。后来,他有了牵挂之事,牵挂之人,才不惜用猛药以毒攻毒,只为了多活几月。
之后他又经历了顾扶洲之死,如今的惜命程度犹胜过去,哪怕只有一点风险的事,他都不会去尝试。
江醒害怕是件好事,如此才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他希望江醒永远惜命,永远怕死。
虽然错过了琉璃草,林清羽还是有不少收获。下山时,背篓装得满满当当。次日,林清羽听悬壶堂的伙计说,引路的村夫找到帮手再进山时,琉璃草已经因雨水的冲刷枯萎了。村夫当场气昏头,回去小病了一场。
林清羽颇为惋惜,但也未多想。接下来几日,他继续走访豫章名医,受益良多。江醒则召见了豫章太守,过问赋税变法一事。
一行人在豫章待了五日,继续往南走。从豫章到下一站,需一日的路程。马车上,林清羽翻阅着一本《匡俗本草》,把书中记录的药材和自己见过的一一对照。翻到记载着琉璃草的一页时,林清羽指尖顿了顿,又想起了那株错过的珍草。
翻到下一页时,一株已经晒干了的琉璃草夹在书中,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林清羽微微一怔,朝江醒看去。江醒正瘫在软塌上,捧着《定王宠妻记》看得津津有味。察觉到林清羽的目光,江醒抬起头,明知故问:“怎么了。”
“你如何拿到的?”悬崖上那株明明已经枯萎了,江醒送他的这株又是哪来的。
江醒支着脑袋看他,笑吟吟的:“宝贝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
林清羽意识到,江醒似乎很喜欢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给他创造各种小小的惊喜。
就像他以为要等半个月才能收到的定情婚戒第二天就套进了他的指尖;就像以为无缘的神草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却总能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非常好。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江醒。能和这样一个有趣的灵魂共度余生,何其有幸。
林清羽胸口热了起来,身体也跟着发烫。他不再废话,推开马车车窗,道:“小松子。”
小松子道:“皇后?”
林清羽道:“寻个无人的地方停下马车,再让所有人——包括暗中护卫的影卫背对马车,于周遭半里处护驾。”
小松子只觉得皇后的命令奇奇怪怪的,他也不敢多想,忙去准备了。江醒若有所思,缓声道:“清羽,你该不会是要……”
林清羽轻笑一声:“若只是想想,多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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