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风月看着他一片空白的脸色就知道他是听不进这些了,于心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去看看他吧,我先回了。”她下山城还有许多病人,可今日许多事情都说不得了,只能让他先自己保重。卓吾战战兢兢地提着她的药箱远远地站着,邹吾也没有心情招呼时风月,自己扭头上了台阶,要进寝殿。
“邹将军……”
守门的赤炎亲卫真的犯了难。
邹吾垂着头根本也不看他,“让开,别逼我和你们动手。”
他刚才不进是知道自己神志有些不清楚,他关心则乱,不知道要在里面添什么麻烦,可都这个时候了,这些人能不能不要再拦着他?
外人诋毁邹吾诋毁得兴致高昂,可赤炎里的都是敬重邹吾为人的真汉子,那亲兵露出迟疑神色来:可主将的命令又不能不违抗……
“让他进来,我有话跟他说。”说话间,巢瑞神色俊烈,已经从寝宫的内室里迈了出来,邹吾脚步不停,越过亲卫,迎着巢瑞直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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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屏风的一侧并没有掌灯,悠悠的,一半是惨白的月光,一半是幽微的灯火。
“你就没有想解释的嚒?”
巢瑞在屏风外的桌前箕踞而坐,宽厚的肩膀挡住灯光,良久,他压着嗓子威严喝问。
邹吾就站在他不远处,月色的阴影里,有自暴自弃的坦然和平静:“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您看的那样。”
他没有了几个时辰前低声下气的求肯,好像已经被痛苦和自责煎熬得没有了形状,一张脸孤俊清冷,没有暴戾,没有强硬,就只剩下筋疲力竭的冷漠。
可这态度在巢瑞看来是何其的可恨!
“他一身情事痕迹!”
他压着声音猛地爆发,那一刻,痛恨得简直就像是要拔剑刺穿邹吾,“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嚒?高辛氏的帝子,先帝的独子!朝廷已经有人指出你们往来过密了,你还不守君臣之礼,还敢和他云雨厮缠!”
邹吾抬起眼睛,供认不讳:“是。”
“他知道他是男孩儿嚒?你知道他才十六岁嚒?”
“知道。”
“那你也知道今天卓吾已经去找我了,我是会立刻来钧台宫找太子商量军务的?”
“……是。”
“那你还敢勾着他白日淫乱地胡来?!”巢瑞只感觉太阳穴里的血都要跳出来了!
“知错犯错,毫无顾忌……好啊,好啊!……你认就好!”巢瑞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喘,“可你不要以为有殿下护着你,自己又刚立过战功,本帅就没法动你!今日这件事就算没法声张,我照样能发落了你!”
说着他手握拳头,一掌将一块拇指大的东西拍在桌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月光下,一枚刻清透无暇的玉印躺在楠木桌上。
刚才众人一片仓皇,邹吾出殿门时更是只穿了软衣,没有配甲,而巢瑞在寝宫稍稍一翻甲胄内侧的褡裢,就翻出了这枚玉印!
“偷窃符印,矫诏调兵,邹吾,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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