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我是送到了,可是他不肯回来。”
红窃脂大步走进钧台宫,冲进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今日先生的课是缺了,但是辛鸾自己本身也没什么心思听人谈古,让徐守文先回去,自己一身雪白刺红的上下连属袍服,坐在小桌前吃水果,“我也不想打他,可他也太嚣张,那么多人,他说的是什么话?”
红窃脂也听说了,他知道辛鸾那个场合也没法不做个决断出来。
“可你知道前因后果吗?是那两个老百姓在背后骂邹吾,说就是他这么个瘪犊子才让他们又要去打仗,小卓跟我复述了一下,不得不说,骂的是真的脏,要我我也打。”
辛鸾眉头一蹙,他当时太多事压在心头了,倒是一时没有想到。
小卓和他哥闹别扭很久了,听邹吾说他在赤炎行营看到他哥也当没看见,也不去小院,也不知道零花钱在哪里调的,但是常和赤炎的小兵和下山城的男孩子乱窜,他看他打人,直觉就是小卓拿着他的名头在外面学坏了。
“那我怎么办?”
辛鸾烦恼地皱眉,“我偷偷去给他道歉吗?你说他能回来吗?”
“够呛。”
红窃脂实事求是,“他现在就说自己受了大冤枉,大冤屈,大好男儿什么都可以忍得,唯独忍不得憋屈!除非你当着赤炎全营给他正名。”
辛鸾简直要被气笑了,“大冤枉?大冤屈?”
说罢,他忽然才觉一颗心仿佛被人用慢刀割了一块,想卓吾哪里知道呢?到底什么是大冤枉和大冤屈……
一瞬间,他倍感挫折,只觉宫中烦闷,红窃脂刚好和他想到一处去了,问,“去你东殿的高台吧,我还没去过,那里总比这里让人舒服些罢。”两个人当即出了殿门,也不寻灯寻路,双双展开翅膀跃身而起,踩着流丹飞阁,连点几步,飞快地腾跃上东侧至高的悬崖峭壁。
羽类哪怕在夜色中也是目力极佳,今夜山风未骤,苍宇澄明,辛鸾蹈停于绝壁,宣余之水的滔滔浪涌在他们足下滚动,他深吸口气,一时心绪也宽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