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鸾真的怒了,一字一句,“青天白日公然执行酷刑,死囚犯里的狱卒都没有你凶残!我再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罚他到底是什么名目?给我明白回话!”
南阴墟战场上,辛鸾初露峥嵘就曾让前来勤王的飞将军于山坳口当场俯首称臣,少年这般将成的天子之威,一个小小百夫长哪里扛得?
那百夫长登时慌了,再不敢将他视作无名小馆,心惊胆战地就差要跪倒,“不……不是,不不,具体的我并不清楚,是有人报给了甲字队的田山七,我只是来监刑罢了……”
他刚刚还说是报到了他这里,说得那般的理直气壮,现在眼看有人纠住不放,登时翻了口。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僵,邹吾知道辛鸾这是动怒了,可是眼前这个丁字队的百夫长,也就二十出头,无名小卒一枚,此时被训,立刻露出可怜又可恨的模样,和他计较,他们三人任谁都会觉得无聊。
“阿鸾……”
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他的昵称,拍了拍他的肩膀。
申豪警觉地向他俩投去目光,这才听邹吾几乎是僭越一般道,“先去我那屋里去,等把百夫长、什长都叫全了,我们再分辨……”
“就在这里!”
辛鸾抬高音量,当真是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了,“生杀予夺,人之大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要百般遮掩躲在屋子里谈!这三十棍到底该打还是不该打,是打错了还是没打错,今日当着所有新兵,就在这里说清楚!”
百夫长那不灵活的脑袋瓜终于能猜出辛鸾的身份了:十五六岁的年纪!白净瘦小!敢在申豪与邹吾面前抢白,这是含章太子啊!他嘴里顿时像是吃了黄连一般地苦,心想娘呦!我今天是走了什么背运撞这个枪口上!
辛鸾要纠察,申豪和邹吾都毫无办法,武道衙门又算是邹吾半个公干之地,只能他出来打圆场。
“鸣鼓。”他对百夫长道,“把剩下两百人都叫过来列队,限其余百夫长一刻钟到齐。”
“是是是,好好好……”
这就是给他台阶下的意思,百夫长忙不迭地应承,连滚带爬地下了,一溜烟地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