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吾!”
辛鸾没有看那三位的愁眉苦脸,此时高声一喊,还是喊的最熟悉的名字,“武道衙门整队!各府衙门各自整队!”
底下立刻有人呼应他,分秒不耽搁的配合。
徐斌腿肚子也开始转筋。
命令放下去,在此起彼伏的整队号令中,徐斌不敢太掉链子,挪着步子靠近辛鸾,嘴不动地说话,“殿下,您想好说什么了吗?”
渝都的中午太阳热辣辣的。
辛鸾不动声色地把手腕送过去,同样的出声,嘴不动,“你摸摸我的脉,你看我像是想好的样子吗?”辛鸾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血管里就要开始煮沸水了。
他之前脑子里只有对公门衙役训话的腹稿,让人聚集过来也只是想做个迟到的动员,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想着能让衙役实心做事多一个时辰也是好的,但是显然,他没想到要面对这么大的局面——他算是知道邹吾为什么要喊赤炎军过来警戒了。
“老徐。”辛鸾还有点时间。
他目视前方,一张脸霜雪一般,“你此生见过高明的训政吗?”
“啊?”徐斌侧目,有点懵。
高明的训政他不知道,但是想起当众说话滴水不漏的,只能想到辛涧——那位在垚关搬弄是非欺世盗名的窃国之人。???c0
做一次完整妥当的表达是艰难的。在人前做一次完整妥当的表达,更难,所以官场大家都默认越表达,越出错,所以他们这些油条都尽可能避免当出头鸟,更不要说直面人民群众——毕竟自己手握棍棒,直接上霹雳手段的正餐,不是更简单吗?
“我见过。”辛鸾替他答了,脸颊硬邦邦的,“温良恭俭让,说话雍容大度,让人心悦诚服。”
徐斌期期艾艾,总觉得辛鸾话里有很重的感情,“是……谁?”
花坛底下最近的百余人已经整好队了。
辛鸾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道,“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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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浮过大片的云,素白衣裳的少年迎着阳光抬起头,气沉丹田,希望把声音传得远一些,“今日下山城公门集会本意是规训作风明确任务——”
像是雏凤的第一声清啼,底下还呜呜泱泱的说话的人群,接二连三地静了下来,纷纷仰起头看向花坛上的辛鸾。
“我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人前来旁听,实在是理该向各位致意。”少年笑了一下,几分亲善,几分绚烂,“诸位可能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氏高辛,名鸾,现住巨灵宫东殿钧台宫中,世人多称我,含章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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